他还记得给所有猫起了名,小黑小白小花大花换着花样来,词穷了就用人名,他问:“那只多多呢?”
多多只是白手套大黑猫,体态优雅,总喜欢占领高处,被称为猫之王,所有猫都怕它。易多言是孩子王,堂而皇之收它做副帮主,带领一群小弟并一群小猫,欺负欺负狗,再祸害祸害花园。
裴继州穿着合体的西装打着领结远远的看,手里还要捧一本害得他胳膊疼的书,旁边的管家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少爷,您是大孩子,不能过去。”
裴继州陪着那只高高在上的多多猫,渡过漫长童年,后来多多猫病死。他亲手葬在花园里,立了块小小的无名碑。
往事如烟,裴继州揉了揉易多言脑袋,易多言似乎跟猫通了气,福至心灵地举起白猫,一人一猫眼睛都瞪得雪亮。他勉为其难地点了点白猫头,同时决定隐瞒真相:“不在了,你喜欢它就养着吧。”
易多言抱着白猫原地转了一圈,庆祝自己从此以后跨入有猫一族,全然忘记还有个“铲屎官”的昵称跟着屁股后面,在猫的一生中任劳任怨任差遣。还有任打,这是后话。
再洗完澡出来,易多言感觉到天快亮了,惊心动魄的一夜,以一只猫一场热水澡收尾。
易多言自己就是个火炉,大冬天睡凉炕都没任何不适,抱着白猫进了被窝。
白猫一生战战兢兢,从未享受过这等殊荣,怕睡裴皇帝的小媳妇会被判千刀万剐,嗷呜嗷呜地跳下床,找墙角蜷缩起来。
“……继州,不像是针对你,手法太不专业了。还记得我之前帮你处理的案子吗,查无可查、死路一条的案子。这瞎子都能看出来是故意纵火,而且烟比火大,不是针对你的吧,恐怕是直接针对出租屋里的小朋友,想吓唬吓唬他们。”
裴继州和杨教授有合作关系,裴继州遭遇过暗杀侥幸活命,便是拜托杨教授查案。能做这件事的千千万,他只信赖杨教授。
易多言在被窝里滚了两圈,像是想沾染他的味道,然后没了动静。裴继州看了一眼,悄声说:“他们会在网上掐架。”
杨教授边聊天边看监控视频,几个显示屏一齐播放,就像他所说的,根本不是精心策划的谋杀案,随便来个小警察也能发现端倪。他问:“你还记得前段时间调查处一个姓欧的吗?”
怎么不记得,还得他和多多挨了顿打,裴继州反问:“是他?不是潜逃了吗。”
“监控录像看体型是,再加上和你有仇有怨,我只能想到他。不过你最好问问多多和他的室友们,我把这段视频发给你,再去趟医院,问问当事人。你别想太多,这种放火吓唬的一年中总有个千八百回,锁眼是堵死了,但根本烧不到二楼去。”
裴继州太阳穴抽搐:“我怎么能不想太多?换成安抉室友呢?”
杨教授呵呵两声,无所谓道:“他这辈子室友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