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易多言担心路况急着跑路,没顾着回味那些好像“你上去做什么”的眼神。
而且那些服装,几本全出自他的设计,说是联名,也是他站主导。易多言在佛爷手下,自以为能得到佛爷青睐已经是万幸了,感激不尽,哪里敢争。
然而现在……没有他的名字。
所以人人都认为,这场秀是佛爷的。辉煌的佛爷,借他的手,经久不衰。
易多言虽然辞职,但他还没退群,找到工作群,提示【你被“张月琦”移出群聊】。工作都结束了,小组解散也是常事,易多言一面惶惶然地安慰自己,一面拨打张月琦电话。
“喂?”
那边没有迟疑,易多言直言不讳:“为什么秀上没有打我和佛爷的联名?”
张月琦之前跟易多言处处对着干,最后貌似易多言棋高一着,她受了委屈也镇定自若。然而昨晚庆功宴上,佛爷亲自揽着她的肩膀,夸她居功至伟,所有人都恍然醒悟。
“什么联名?咱们都是打工的,还想上台?别做梦了,年终奖拿的不少吧,你比我还多五万呢,还不满足?两年的工资才能抵上这一笔钱,很值了。Jo走的时候,可是一毛都没多给。”
易多言再打佛爷的办公室座机,一直无人。
裴继州听见砰的一声,颇像白猫受惊,然而声音是从卧室里发出来的。他进去一看,床上没了人,卫生间响起水花声,他欣慰一笑,上前敲门:“要我帮你洗吗?”
“不用!”
“……”裴继州郁闷无比,这翻脸不认人的速度的确有点快。
根据裴继州这半年内深入学习的经验判断,易多言应该只是单纯的恼羞成怒以及不好意思见人,这种情况一般而言会持续到下一次上床。
裴继州见怪不怪地摇摇头,回厨房忙活去了。
易多言走出卧室,穿戴齐整,眼角唇角都带着残余的红晕,是个青春旺盛的大男孩。
“吃饭吧。”裴继州爱死他这模样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穿着外套。
桌上摆了菜,满室食物飘香,白猫被关进阳台。易多言出来的时间真是巧,汤和菜还热乎。
然而易多言却没听见,他心里已经提前飞走,扶着墙穿运动鞋:“我不吃了,出去一趟。”
裴继州一颗心瞬间降到谷底,关上电饭煲的盖子。他深深吸了口气,发现易多言背着他从不离身的双肩包,后脑勺的短发湿漉漉地拧在一起。
——没擦干就跑出去,会感冒的。
易多言甚至急到连再听他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