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州冷不丁问:“怎么想到改口的?改口叫爸爸的。”
易多言趁机放下斧子,缓一缓,“不是你让我叫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乖,我装的时候你不可能知道——”
碰——
笨重而尖锐的斧头正巧滑过用来做垫的大圆木,劈下根牙签大小的木棒棒,亲密无间地与石头地擦出炽热的火花!
易多言:“……”
脚、脚还在……零件貌似都在……他还是吓得一身冷汗。
裴继州心有余悸地接过斧头:“还是我来吧。”
易多言浑身上下都跟抽了筋似的疼,摸了摸鼻子,悻悻的模样,仿佛心不甘情不愿:“好吧。”然后就屁颠屁颠地站在一旁,一面活动拉扯到肩膀肘子,一面当起合格的拉拉队员鼓掌加油。
等裴继州劈累了,不顾一身臭汗地贴近洗的香喷喷的易多言,他满脸嫌弃,还是给抱了,这时才想起来问:“不对吧,你怎么自己劈啊?”
明明是连衣服都不会洗的大少爷。
裴继州撇撇嘴:“壁炉很久不用了,爸爸说想用可以,他找人通壁炉,买白蜡木,但劈得我自己劈。没想到他准备了那么多,我是上当受骗了。”
易多言哈哈大笑。
裴继州满血复活,继续苦哈哈地劈柴去了。
裴妈是在天擦黑时才到的,时尚高端的精美套装配鳄鱼皮铂金包,上飞机前才化的妆,其实是想给易多言一个下马威。她是标准的小女人心思,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儿媳妇”应该还记仇,毕竟自打那次见面后,儿子的不听话程度简直是幂指函数疯狂递增。
和普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裴妈先入为主地认定儿子是对的,儿子是没错的,儿子的一切不正常行为都是有狐狸精蛊惑在前。还是个男狐狸精,这就让她大部分招式自动失效。
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应付日新月异的美丽去了,结婚后前几年还在努力对付外面的小狐狸精,后来发现老公完全没想法,才学会忽略。
然而老公的完全没想法只是因为他就是个工作机器,裴妈只能在花钱和儿子身上汲取安全感。后来裴继州渐渐长大,饶是她千方百计,裴继州还是按图索骥地走上他爸的老路。
这样的儿子只能跟老公一样放弃处理,裴妈痴迷于买买买,陶然自乐,决定买到生命最后一刻的时候,骤然一声晴天霹雳,儿子居然找到真爱了!
她以为儿子会在最适宜生育的年龄时娶一位漂亮到让所有人都服气的妻子,重复她的命运。如果是这样,她还能跟儿媳妇传递心得,共享买买买的喜悦。
裴继州在宣布这件事的同时,用二十年的等待诠释自己的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