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多言蔫头蔫脑,几乎挂在裴继州身上,嗓音是昏睡过后的嘶哑,强颜欢笑:“我当然知道。”
“他真是的……我们在一个医院,路非凡醒过一次又睡着了!你要过来看看吗。”
“我——”易多言一顿,“他爸爸妈妈也在吧。”
“当然在了,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马上到。”易多言双眼又湿润了,像可怜巴巴的迷路小鹿。
裴继州忽的亲亲他的嘴角:“我当然要跟你过去,你怎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怎么总是想着自揽责任呢?还嫌麻烦不够多!病人在医院,家属将该安安分分的,添乱呢。”
他也不想骂人,实在是憋不住一腔澎湃汹涌的心火,怎么一遇到路非凡的那小傻子,易多言的智商也瞬间降到零下!这两位是连体婴儿后来动手术一分为二的吧。
“我就是……你不知道他有多好。”
“我知道,好到……”裴继州才不说,他暗中吃过多少酸醋。明明知道是单纯的友谊,他还是免不了嫉妒。毕竟他想要得到的是易多言的全部,不仅仅是他生命之中属于爱情的部分。
但那未免太邪恶。
国内年后大范围降温,本该离去的寒潮转头杀了个回马枪。出了机场到上车的这段路,正好站在呼啦啦的风口,短短片刻大脑仿佛被冻住了,那些难受的情感随着凛冽的寒风暂且搁置。
“我大学是靠他过来的,没他支持我,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叔叔阿姨对我也特别好,每年我都偷溜过去跟他们过春节,他们还怕我会不好意思,从来不让我一个人呆着,阿姨会挽着我,叔叔会拍我的背,非常骄傲的跟所有人介绍我,虽然我不认识那些人。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叔叔阿姨呢。”
裴继州揽着易多言肩头的手有点颤,半晌之后,才唏嘘道:“我应该早点去找你。”
易多言抿了抿薄薄的双唇,味道苦涩,干瞪着他不说话。
那眼神就好像裴继州递给他的咖啡又少加了一包糖!
裴继州主动低头:“我错了。”他努力回忆易多言那些拗口的原话,照葫芦画瓢,“我不该以个人意识为主违背他人意愿,强迫你……但我必须要实话实说,我是真的不后悔!再说也不能算是强迫吧,真不能算是,你自己哼的声音也很满意!”
易多言压着火,不满道:“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嘛!”
裴继州:“……”
易多言急不可耐地一拍大腿:“路非凡还是医院里昏迷不醒呢!你就想着替你自己开脱!”
一阵经典的电话铃声打断裴继州的反驳。
小林打来电话,兴冲冲道:“路非凡又醒了!很清醒!非常清醒!完全没问题!还叫我偷偷给他点甜辣和蒜香酱油双拼的炸鸡酱料单独装,能那么事儿多地点外卖脑子很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