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夹雨斜斜打下来,裴继州撑着刚才顺便在便利店买的长柄雨伞,奶白色伞柄和透明伞面,场面十分喜感。他波澜不惊地说:“跑路用的,这辆车你们查不到。”
“靠,你准备得挺完善的啊!”杨教授骂骂咧咧,起身拍了拍大衣,感觉风度都喂了狗。
易多言叼着吸管喝牛奶,冲锋衣腰带勒得紧,勒出一把细腰。大刀阔斧地走在前面,眉宇间喜忧掺半,像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裴继州则是鞍前马后的忠仆。
路过的时候,裴继州顺手把车钥匙塞给杨教授。
杨教授看着钥匙,被当成泊车小弟,十分无语,只得把钥匙交给接待台的小警察,嘱咐他去停车。
他三两步赶上来,一手搭在易多言肩膀上,低声说:“姚潜没生命危险,报警电话是他提前打好的,直接就说杀人了,证人目前比较激动。但是,多多,真相就是真相,它不会因为简单的几句话而扭曲。”
易多言咬着吸管,含含糊糊道:“你相信我?”
“你不是那种人。”杨教授微笑道,他很欣赏易多言的性格,“服务员口口声声说你们争吵起来,是你拿刀捅上去的。你不会,你第一不会带刀,第二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会动刀。”
“那么明显地偏袒我好吗?不是说办案讲究公平公正吗。”说归说,易多言鼻子一酸,感动不已。
裴继州巴不得所有人都帮易多言说话,捏了捏他胳膊,示意这么明显的偏颇就收着吧,“宝贝,杨教授是自己人,不用跟他客气。”
自己人还是泊车小弟,杨教授腹议完,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的案子,还不能评价了。反正我说的话又当不了呈堂证供。”
裴继州不能再继续跟进,又不舍得放手。他把易多言拽到墙边,完全无视所有挤过来看热闹的警察,旁若无人地亲了易多言一口:“再等一会,就一会。”
“……你放我走吧,求你了。”易多言脸蛋通红,躲也躲不开,他脸薄,经受不住,“回头跟路非凡说一声,明天的舞蹈课我就不去陪他了,你记得让他好好压腿。”
“记不住。”
加班的庆幸,不加班的主动请命,杨教授抬头一瞅,十里八村的警察都来观摩这对小年轻十八相送,世风日下!
杨教授一口老血憋着喉咙里,招招手叫来负责的警察,拎着易多言的小脖子递给他:“带走吧。”
裴继州的怀抱空空如也,一股极度悲哀涌上胸腔,他道:“多多交给你了。”
杨教授眯了眯眼,新仇旧恨一并报,二五八万地说:“交给我还试图让我给你当泊车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