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患者。

沈先生听到这个的时候不知道作何感想,脑子里懵了一下。

以他和小孩相处的几天来说,他认为对方对一些事具有相当固执的地方。

他做什么事,都会在心里先把事情的流程在心里先过个一两遍,对事物格外的念旧。

比如班主任送的围巾,比如袁叔叔,又比如,罗列在他书架里尘封已久,就算占了位置也不愿扔掉的那些破破烂烂的老悬疑恐怖小说,又比如,家的归属感。

沈先生能感觉到袁高表面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其实内心安全感严重不足。毕竟对着朋友,袁高会格外小心翼翼,怕冒犯到对方,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但是表面上又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毫无关系的样子。沈先生一开始只觉得是他在孤儿院时留下的习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小孩是南方人,本来也只有小学在北方居住过一段时间,那么严重到能让他离开广东这个沿海一线城市,不远万里,直接跑去帝都的病情……

沈先生觉得冷得不行,从心里冒出来的凉意包裹着他,越想身上越是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嘴巴微张想对眼前的医生询问点什么,又怕听见最坏的消息。

顾医生静静地看着沈先生,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病人,自然知道对面之人的心中所想。

沈先生沉静了一下,最终还是打算进行询问,结果一开口,却又发现已经沉默过久,声音直接哑住了,说了几个字都没声。

良久的沉默最终还是被顾医生打破了:“情况也不一定有这么坏,那孩子我几年前接触的时候比现在可糟糕多了。”

当时顾医生只能算是在地区医院里小有名气,还没像如今一样的基本上在各地医院提起名字的时候都能被广为赞叹。

就在那一年,他接到了有史以来最难办的一个病例,通过熟人介绍,孩子的爸爸带着孩子来到医院。

孩子约摸还在国中时期,但眉宇间却活像是惊鹊般,多人的环境使他感受到不适,用着自己的小手紧紧地拉住自己父亲的衣物。

他的父亲挪动一步,他也紧紧地跟着挪动一步,离开片刻都慌张到不行。

“抱歉医生,他不太能接受我到外面去。”孩子父亲直接把孩子抱起来坐到凳子上,却又被孩子死活拉着,眼睛明晃晃地说着要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