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挫败再次袭来,谢厉壑万分不甘,死死瞪着谢临聿的机甲。大天使之中,谢临聿的金眸已经恢复,却闪烁着在Omega面前绝不会有的冷漠。
他对这位父亲,同样并无感情。
曾经内心的空洞,已被小Omega所填满。他们是彼此契合的两个半圆,是命运的安排——谢临聿不愿相信命运,但这一刻,他感激冥冥之中的推手,让他在绝境中,闻到玫瑰的芬芳。
他已重新塑造那片玫瑰园,只是散掉边界、拆掉围墙。
……因为他的小玫瑰,已心甘情愿驻扎,永远都不会离开。
……因为他的小骗子,已对他承诺未来,承认自己爱着他。
金眸泛起一丝暖意,下一刻,他拒绝谢厉壑发来的通讯申请,漠然命令心腹隐秘处理。
他要早些回去,见他的诺诺。
……
帝国主战舰上,肖以蓦看了半晌,看到眼睛胀痛、四肢酸麻。
他在精神世界里耗费了太多精力,如今头痛欲裂,偏偏难以安心,于是强撑着不肯去休息,任由克里曼在旁边绿了脸色,十分好看。
在谢临聿苏醒的那一刻起,战场的走向已清晰无比。可肖以蓦毕竟不是别人,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皇帝的机甲,同时时不时跟着紧张、激动、忐忑。
大天使击退敌人,他就跟着拍掌叫好;大天使灵活避开攻击,他就跟着咬牙切齿,说敌人太狡猾;当大天使忽然隐身不见,其实前去追击谢厉壑时,肖以蓦瞪大眼睛,四处寻觅。
谢临聿去哪儿了?
他会不会有事?
心脏怦怦跳动,几乎越出嗓子眼,Omega抿唇,眉宇间不知觉显出几分忧虑。
顾廷至离开了,谢允道也回去了。不知何时,克里曼总管站在他身后,犹豫片刻,轻声开口:“他会没事的。”
“……诶?”
肖以蓦转身,脸色也有些苍白,但眼睛很亮:“真的吗?”
克里曼清清嗓子,坚定答道:“是真的。”
这一刻,他像个长辈、像个注视着年轻人的老人,眉目亦和蔼可亲,他镇定对Omega道:“您现在需要休息。”
“我向您保证,陛下会平安归来。”
“……可是我想等他。”
Omega不见了酒窝,不见了从容,只是踟蹰着、低声重复道:“我想等他。”
“我想他回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我。”
这点小小的心愿,应该会得到满足的。
克里曼不言语了,也没法阻拦。他心中感叹——罢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难不成,要他做一个面目可憎的老管家吗?
他克里曼,也是有过青春、有过爱人的。那种滋味有多美好,他也是知道的。
那是长在心田上的一朵花,枝枝蔓蔓、日久天长,深深扎根在心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