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又清醒过来。办公桌上堆压着今天的工作,他起身去冲了一杯足够苦的黑咖啡,喝下去后却并没有让他觉得好一点。他难以重新集中注意力,感觉后背开始渗出冷汗。咖啡因导致他的心律上升,脉搏在手腕下快速跳动,他不得不坐下来保持平衡,才能不因为大脑中的刺痛产生晕眩。
要吃药吗?唐之清给的药就在抽屉里,但现在是工作时间,抗抑郁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会导致他在至少三个小时内都无法工作。
手机震动突兀响起。
岑明止睁开眼睛,从混乱的桌面上找到手机,是言喻拨来的电话。
他接起来,把手机放在耳边,言喻的声音很快传出来:“在上班?”
“……嗯,有事吗?”
“没事。”言喻笑了一下,隔着听筒,笑声有些模糊,“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岑明止睁开眼睛,他们没有开视频,但他好像能够想象言喻此刻的表情,他或许正站在高楼上的办公室里,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或许嘴里叼着烟,又或许烟被拿在手上。他对岑明止说:想你了。
岑明止转动办公椅,也面朝窗户。外面天气一般,好在没有下雨,太阳时隐时现。
言喻问:“今天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岑明止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又估算了剩余的工作,说:“八点吧。”
“行。”言喻顿了顿,突然说:“你刚才是不是看了时间?”
“……”岑明止说:“看了,怎么了?”
言喻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说:“岑明止,你在皱眉吗?”
岑明止:“……”
岑明止站起来,靠近窗户,玻璃的反光上倒映出他自己的脸,确实,眉心是皱着的。
“你以前不在的时候我经常想,这个时候你在干什么,是在吃饭还是洗澡,是不是又加班到凌晨只能睡三个小时……”言喻说:“我刚才猜对了吗?”
“……嗯。”都猜对了,包括加班到凌晨只能睡三个小时,他在新西兰时经常这样。
言喻又笑了笑,把手机换了一只手,问:“今天喝咖啡了吗?”
“喝了一杯。”岑明止如实回答。
“下午还要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