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随着音乐舞动,抬臂拧腕五指舒展又攥紧,身上挂着的配饰互相撞击着奏出细微的、清亮的声响。

头顶的灯光投射下一团团模糊而柔软的光晕,乐器混杂的声音震动着我脚下的一方舞台,透过骨传导刺激着我的大脑,令我兴奋不已。

台下的练习生们与我的粉丝又有不同,他们是和我怀着相同梦想的人,对着他们表演,让我又有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感触。

踩点、动作的收放、力量的拿捏,对我而言早已不只是肌肉记忆,而是刻入了灵魂的东西。

尽管演播厅里开了空调,但是穿着两件衣服跳完一整首歌还是令我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灯光熄灭,我隐入黑暗中,从侧面下台。小冯守在后台,见我下来,立刻跑过来给我递水递纸巾。

我低声问他:“水有多的吗?也给伴舞们一人一瓶吧,大家都辛苦。”

“放心吧哥,我都备好了。”小冯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脯,给伴舞们拿水去了。

我轻轻喘着气,拧开瓶盖,仰着头咕噜咕噜一口气灌了小半瓶。

后台人很多,不停地有工作人员在跑动,有点乱。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仿佛有人在看我。

我把矿泉水瓶搁在一边,用手背抹去唇角水迹,打量着四周,一转头,正迎上向骅的目光。

他并不避着我,大大方方朝我走过来,靠在我身边那张桌子上。

他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听,自顾自地开口说道:“比起当年的先锋娱乐,星芒是个大公司,竞争很激烈,每个人的心里都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明争暗斗,笑里藏刀。”

“你知道的,我本来舞就跳得烂,在这种环境下压力更大,每周的练习生考核因为跛脚太严重,都是勉强合格。有一次,公司为了让我们这些练习生习惯一下舞台,就把我们安排给公司的一个前辈去做一次商演的伴舞。一天的时间练好一支新舞,对我来说很难,后来我果然出了错,事后被骂得很惨。”

“那时候我想着,再也不会有人像你一样帮我了。这成为我决定转型去做歌手的契机。”

向骅抱着胳膊,自嘲般笑了一声:“你说可笑不可笑?离开你是我自己选的,我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