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好像是很虚无的东西，我刚出道那会儿一直这么觉得。虽然在网上讨论度很高，但是真正喜欢我的又有多少呢？偶像的更新换代，本来就是很快的。直到一周年演唱会上，我看见每个区都有连成一片的虹色灯海，才真正有了实感。

公演的结果虽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赵鹤那一队尽管拿出了第一名的表现，却没能拿到与其表现相称的名次，输给了另外一队有三个人气选手的队伍，只拿到了现场投票的第二名。

尽管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啊。

能不能跨过这道坎，就看他们以后的觉悟了。

公演结束后我去选手准备室看他们，他们果然有些沮丧，气氛低迷。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赵鹤却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现在垂头丧气也没什么用啊，明天开始就要准备下一场公演了。”他说。

他将来大概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吧。

我还是不忍心看他们丧礼丧气的样子，虽然海底捞不能兑现了，就用别的来哄哄他们吧。

于是我对赵鹤说：“你来帮我个忙吧。”

这场庆功宴并不只是单纯的庆功，对于尚未签约的素人选手而言，这是一个跟各大娱乐公司的经济人们接触的机会，而对于已有公司的练习生选手而言，则是与明偶的品牌赞助商“勾勾搭搭”的平台，运气好的，说不定就能拿到赞助商的广告拍。

昨晚的公演结束后，申蔚因为有别的行程，已经离开杭州了，因此出席庆功宴的导师只有我、向骅和唐宥彬。

唐宥彬一进酒店就被以前熟识的合作伙伴拉走了。我刻意避着向骅，当然不会跟他在一块儿，而是混进了选手里和他们聊天说笑。

我唠得有点口渴，周围居然也没看见服务生，只好自己去找水喝，在人群里穿梭了好几趟才找到酒水自助，拿了杯苹果汁倚在一处吧台啜饮起来，望着眼前一片热闹的人群。

“劳驾，请问你看到导演在哪里了吗？”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男声。

我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十分体面的男人，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很面生，大概不是娱乐圈，而是赞助商那边的人吧。

“我刚才还看到他了。”我搁下杯子转头张望了一下，给他指了个方向，“在那边。”

“多谢。”然而他却并没有立刻朝那边去，而是同样倚在了吧台边上，继续喝我搭话，“今天真的来了不少好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