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准备的纸礼花,似乎都用在了今天。

五彩斑斓的“雪花”忽地从空中飘洒下来,不消一会儿,就落了连启铭满头满身。画面一时变得有些好笑,但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眼前这个人,平常没什么情绪起伏,也难见大悲大喜。可是从他向我表明心意之后,一切都乱套了。他的大悲,他的大喜,全都因我而起。

我们都太反常了。

观众们还没有散,我知道此时肯定还有人在想方设法拍我们。尤其是cp饭,我太清楚了,还好今天这场不是四面台,否则不管我躲哪儿她们都能把我和连启铭互动的每个角度都拍下来。

郝楠那边已经在cue谢幕了。我一抬手,飞快地帮连启铭拿掉落在他鼻尖的红色纸礼花,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连哥……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要再想想。”

连启铭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松弛下来了,他点点头,说:“好,我等你。”

他大概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等我。尽管他对我说那是他心甘情愿,但我知道,怎么可能有不煎熬的等待呢?

而现在,我又仗着他喜欢我、包容我,任性地让他再等等我。

我好像一直在伤害他。

快步向前走到第一排自己应在的位置,我心乱如麻,在台下疯狂的尖叫声中跟着台上所有人一起,向观众席鞠了最后一躬。

我们下到后台,观众陆续离开。这下是真的散场了,结束了。

我们几个导师都各自被一群选手围着,听他们叽叽喳喳地告别。毕竟这些没能挤进出道位的选手,之后也再难和我们碰面了。

等他们终于愿意放过我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独自一人走向安全通道,准备去停车场。

有个人背靠着墙壁,站在前方昏暗的灯光里,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戴着口罩的脸。头发卷卷的,是向骅。他在等人吗?

我遥遥地喊了一句“骅哥”。

向骅听到我的声音,收起手机向我走来。他感慨似的叹了口气,手掌快要落在我发顶时又忽然移开,拍了拍我的肩:“以后大概也不太有机会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