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样子他见过,只不过是官网的3D立体图。他对这栋建筑有诸多憧憬,比如独立实验室,比如豪华休息间,但当他站在这座建筑楼下时,这些憧憬就像硬币被丢进许愿池一样,美好却没屁用。
他的直属领导是研究所的二把手石泽,主要工作是常年和另一位二把手徐凉玩权术游戏,副业才是做研究。
石泽把林 招进来的如意算盘可打得好,林 今年上半年发了篇Nature,从神经机制的成因揭露抑郁症治愈的可能性,最后顺便展望了新脑机接口技术的应用。
但新脑机接口技术谁敢乱用?没个定数的东西,实验做砸了的副作用谁也说不准,林 在论文的最后只是顺嘴一提,压根没放到心上。
石泽可就不一样了,你一个小博士没胆子做先锋实验,我们这背靠大树的研究所可正筹备着呢,二话不说立马按照论文上的邮箱主动聘请林 回国就职。
林 已经快十年没回过国了,他对着那封邀请邮件恍惚了两天,在最后一次仰望洛杉矶北郊的天空时,决定接受这个offer。
在官场摸爬滚打半辈子的石泽最擅长坑蒙拐骗,带着林 参观了一圈研究所,转身就把他带到了他们的专属地 ACR脑研究中心。
“我们现在的项目组主要做的是侵入式脑机接口技术,之前面试的时候咱们都聊过,你应该也了解具体要做哪些内容。
林 点点头,算是回应石泽。
他对自己这位领导的第一印象很好,这领导和刻板印象里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完全不同,长着一副白净的皮相,四十出头依然保持着匀称的身材。
林 有点刻板印象,总觉得这个年纪还保养得如此好一定是高度自律使然。
“我看了你之前发的论文,方向非常吻合,不过你之前待的实验室大部分实验依靠传统的实验动物,但我们做研究的目的是为了把新技术应用到人类身上,这几个物种和人类本身还是有差距。”
听到这,林 多了个心眼,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果不其然,下一句石泽就给了他一出平地起惊雷。
“我们新课题的实验为了保持准确性,用人。”
林 没说话,但捏着裤边的手指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不是不知道一些机构为了牟利会在生物医学实验中使用不道德的手段,但他从没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隶属政府的正规研究所里,更没想到自己要做拿起这把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