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清重重地呼了口气,“那挺近的,你明天能抽空去一趟燕城吗?”
吴霁心有点犹豫,明天的行程很紧张,他怕张宁不给他批假。
连清听出了对面的犹豫,“你请不到假吗?”
“我一会去问问领导,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
连清自言自语说了句“林 一定会杀了我的”,转而放大声音对手机那边的吴霁心说:“你现在有空吗?我可能会讲好几个小时的故事。”
吴霁心怎么可能错过这样求之不得的好事,没时间也能变成有时间,明明还有两篇待写的稿子,现在却完全不算回事了。
连清的语速很快,不带什么感情色彩描述了林 十七岁到二十六岁的日子,从他的生物国奖讲到母亲去世、因为凑不齐学费而放弃加州理工的offer去了一个二流本科、孙子似的被导师实验室里的人压榨,还有拿到加州理工博士offer那天抱着树哭的丢脸故事。
也许这故事实在太细碎冗杂,连清已经极近简洁,还是絮絮叨叨地和吴霁心讲了快两个小时。
吴霁心在里面待得实在太久,张宁期间不放心地进来过一次,看到他红着的眼眶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吴霁心靠着酒店的镜子,安安静静地听完了。
“为什么愿意告诉我了。”
连清:“林 一个人回去的,我怕他出事,我工作实在走不开,你得去看看他。”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没见过你们这样同床异梦又拧巴着死去活来的,我就当给自己积德了吧。”
吴霁心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挂断电话前连清叹了口气,像是警告也像是恳求,“你们的破事我不想管,但我作为他十年来唯一的好朋友只有一个请求,不要对他用任何形式的暴力,他小时候经常被他爸家暴,可怜可怜他吧。”
吴霁心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挂断了。
林 最好的朋友对自己说:你可怜可怜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