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的脸怼到面前的时候,江乘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他身后是椅背,再后面是书架,退无可退,只能象征性地躲一下。
不过这在程让看来是“因为害怕所以心虚”的表现,所以江乘退他就追,手指用了几分力捏着对方的下巴,强行掰开了人家的嘴。
江乘:“……”
这棒槌二百五也不知道是找水泡还是找微生物,就差把眼珠子戳进他嘴里了,那头该死的卷毛在他鼻子上蹭来蹭去,他好想打喷嚏!
“程小白你差不多……”江乘忍无可忍,头朝一边扭了一下,谁知道一根裹着他家洗手液香气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戳进了他嘴里,他浑身一僵,整个人就成了一尊现成的可以摆在后面书架上的人偶。
“你老躲什么我又不吃人!”程让若无其事地拿开手,色厉内荏地训了他哥两句,然后撂下一句“我去做饭了”,滚了。
一直走到厨房,程让才放任自己快要憋爆的心扑通扑通跳,他想——我这是有病吗,不就是不小心戳到乘哥的牙了么,至于还心虚吗?壁咚姑娘的事没少干,心也没跳成这样啊?
一定是乘哥的书房里电脑辐射太强,达到了心脏承受极限。
看来明天要买几盆绿箩回来了。
还不知道书房即将变成绿色海洋的江乘此时靠在椅背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没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自嘲地笑了笑。
程小白不在的这几天他过得非常糟糕,不止是生活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他第一次对这个他熟悉的地方也没了安全感,他害怕电话铃声,害怕听到那个女人叫他“小意”,甚至害怕门铃声,他装了一道门,以为会找回些许安全感,可依旧于事无补。
他每天坐在这里,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代码上,累到撑不住了才会睡,这样他就不会想那些害怕的事,可每当白天醒来,世界重新开始循环,他又会陷入进周而复始的慌张中。
而刚才程小白来了之后,他却奇迹般地平复了。
这两天他故意不给程小白台阶,因为他只要一主动,程小白肯定会回来,他的理智在拒绝自己过度接近程小白,可当他出现在面前时,他又饮鸠止渴地想:“再多存储几天记忆好了。”
绿箩几天后才买回家,这几天程让非常忙,李子东走了之后老师不够用,他不得减少做泥塑的时间,但是泥塑订单还要完成,所以只能加班,最近连晚饭都没时间做,每天都是买现成的。
这周末他轮休,上午去工作室试着做了下毕作,不过没整出什么名堂,下午他去商场买了几套衣服,最后才去花卉市场搬了几盆绿箩,雇车送回了小公寓。
他这高高兴兴满载而归,然而江乘却不在家,不知道偷摸去哪浪了。
其实江乘几乎不会自己出去玩,业余爱好乏善可陈,出门大概就是买必需品,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但程让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于是发微信问他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