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我娶了你,这还是疑问句?”
“可除了老婆呢?”
他好一会没说话,心眉突然不确定起来,想笑笑纾解沉滞的气氛,他缓缓说:“以婚姻做代价?不可能。”
“……为什么对小眉好,是因为心疼她,算是同病相怜。我们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被亲情遗弃的一类。”
“现在和我妈关系好,是因为大了,了解到成年人有很多不得已。小时候,很恨他们。”
他眉头拧着,她不敢说话,怕惊扰到什么。
“外公不会带孩子,请的乡下保姆。那女人……每个月克扣生活费不只,怕我和外公告状,经常说鬼故事吓唬我,说不乖会被鬼吃掉。脾气不好时就锁我进衣柜,她在外面看电视的笑声,会变成另外一种声音,阴森森的,从黑咕隆咚的衣柜角钻出来,钻到心里去。”
心眉张张嘴,又合上。
……
“多大?那时候你多大?”她还是忍不住问。
“快6岁。”
他脸上还带着从6岁的记忆里飘忽回来的茫然,“你说,我能容许我们的孩子也……”
他现在床头还有安眠药瓶,不知道是不是夜里还会做噩梦。他在电梯里时总板着脸,克制忍耐的表情。他三张多的人了,还收集漫画,他对山里的孩子们充满爱,大概是为了补偿自己补偿他们不曾享受过的童年。
心眉努力地微笑,“不会的,松鼠鱼,你不是那样的爸爸,我也不是那样的妈妈。”她伸出尾指,“我们拉钩,一百年不变。”
他望住她,笑意缓缓渗进眼底,“小屁孩,你总有安慰我的本事。”
说着手也伸向她,直到两只尾指勾起。
“松鼠鱼,说好了,拉钩上吊,我们一百年不变。”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