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贺澜两条犀利的剑眉不觉间拧了起来,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习惯性地从口袋中掏出一颗麦丽素塞进了嘴里,香甜的巧克力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他的心情好像也跟着明朗了些。

心道,可别真死了,他必须用一辈子去赎罪!

这么一想,贺澜的眼底再次覆上一片森冷,他的车子最后还是调了头。当他回到墓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大理石地面上匐着的人影。

魏九歌就像个死人了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大雨中,仰面迎着头顶的雨水,大雨冲掉了他眼角苦涩的泪水。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鬼使神差地跟自己打了个赌:如果贺澜还能回来,他就再坚持坚持;如果贺澜一去不返,他那卑微的爱也该画上休止符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魏九歌的身体凉的彻骨,浑身酸痛又无力。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那个心如坚石的贺澜,那个恨他入骨的贺澜怎么可能还会回来呢?

可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上方,突然出现一顶黑色的雨伞,紧接着贺澜那张冷峻的脸庞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魏九歌突然就笑了,他笑得很开心,开心得眼角好像又湿了。

后来,魏九歌渐渐失去了意识。

第2章 我叫魏灵毓

贺澜粗暴地把魏九歌塞进车里,随意地给他盖了一条羊毛毯子。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贺澜的别墅里,头顶上方挂着吊瓶,浑身虚弱无力,嗓子干涩难耐。

“魏少爷,您终于醒了!”张青激动地给他端过来一碗粥,随即暗暗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痕。

魏九歌朝她扯出一个浅淡的笑意,“……青姨,我没事。”说着便要坐起来,可刚一活动身子,浑身的骨骼就像要散架一样,顿时疼得他皱起了眉头。

张青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粥,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来。

“唉,贺少爷也真是的……”张青面色复杂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把粥端给魏九歌,贴心地喂了他几口。

魏九歌没吃几口就有点反胃,他无奈地摆摆手:“谢谢青姨。”

“再吃点吧?”张青满脸忧色地看着他,“昨晚也没吃饭吧。”

“我没事,有点没胃口。”魏九歌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迟疑片刻,“……贺澜呢?”

“唉!别提他了。”张青不悦地撇撇嘴,不满道,“昨晚刚把你送回家,医生还没到,他就出去跟别人鬼混了。”

这倒是意料之内,的确是贺澜一贯的作风。每年从韩若水墓地出来之后,他的心情总是很差,而且在那一天晚上,他是绝对不会碰自己的。

魏九歌闻言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只见张青一脸不解地看着他,“魏少爷,我真想不通,这么多年您图什么呀?您有自己的事业,长得又是一表人才,不不,不止一表人才,那有个词叫什么倾什么倾城的……”

魏九歌暗暗垂下了眼帘,他没有回答张青,只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青姨,我有些头疼,先睡会儿。贺澜回来了,跟我说一声。”

“唉……”张青长长地叹了口气,“行吧。”

张青是贺家的佣人,从贺澜还没出生就一直在贺家工作了。

魏九歌是八岁那年被庄静接到贺家的,庄静也就是贺澜的母亲。贺澜本来有个胞弟叫贺臻,只是在他八岁年那年夭折了。

庄静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眼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影,贺镇南也跟着愈发难受。后来贺镇南,也就是贺澜的父亲,暂时放下手头的事业,带着她到处出去散心。

结果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庄静遇上了在垃圾桶捡东西吃的小魏九歌,她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儿子年纪相仿的孩子,顿时心生恻隐之心。

那时候正是腊月寒冬,她看着这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心脏一阵难受,这个孩子身上的衣物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布料,脸蛋明明长得俊俏白净,此刻却沾满了污浊的泪痕。

庄静带着小魏九歌去洗了洗脸,然后跟贺镇南一起抱着孩子,给他添置了一件舒适的新衣服,买完衣服之后,两人又带着魏九歌去吃了一顿炸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