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今日是万寿节,皇上怕是没有时间去看望叶修容。
顾晗被宫人簇拥着进了太和殿,众人视线落在她身上,殿内倏然静了片刻,她一路行到位置上,时不时有人就朝她看一眼,女子目不斜视,她生得肤如凝脂可赛雪,让旁人徒余惊艳。
周美人早就到了,她并没有因前日一事有多少伤感,一见到她,就和往常一般扬眉,压低了声抱怨: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顾晗觑了眼位置,随着周美人被贬,她们也就被分了开,顾晗顿了顿,在周美人身侧坐了下来,周美人怔了一下,很快低垂下眼眸,她闷闷地说:
“你该朝前坐。”
顾晗轻声说:“都是嫔位,无妨,况且,我和你坐一处,还能说说话。”
周美人哑声,她知晓,顾晗在宫中名声很好,她脾性也好,和谁都能说得上话,如今这话,只不过安抚她罢了。
可经过前日一事,后宫妃嫔都对她怵得紧,敢和她搭话的没有几个,周美人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出让顾晗回去的话。
顾晗这才将路上遇到的事告诉了她:
“也不知是不是意外。”
周美人当即没了那些多愁善感,她翻了白眼,无语道:“她就是个蠢的,往日在宫外,旁人看在太傅府的份上捧着她,叫她清高惯了,叫她进宫这么久脑子还不清醒。”
不论余才人如何折腾,小皇子都不可能回到她膝下,前朝余家和叶家早就结合,叶修容瞧着也是个明白人,余才人这么闹腾,迟早会硬生生地将自己的靠山作没了。
看不清形势,才是让人对余才人无语的地方。
顾晗和她对视一眼,低眸轻笑了声,显然是对余才人将来的处境是喜闻乐见,周美人轻啧了声:
“原来你心中也会记仇。”
顾晗也不否认,和周美人细说着话,就在这时,二人听见殿门口些许动静,皆抬眸看去,就见容宝林被宫人扶着进来,四目相视间,容宝林的身子倏然一僵。
顾晗脸上的情绪淡了下去。
周美人左右顾盼,眼珠子不停地在容宝林和顾晗之间转悠,忽地,她掩唇笑出了声,乐得眉眼都弯了,她扶着顾晗的手臂,笑得直不起腰。
另一边,容宝林僵硬地回了座位,四周想起议论纷纷。
顾晗没好气地斜睨了眼周美人:“你笑什么?”
周美人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平复了好久,才笑着说:
“我瞧她学你时,只觉得恶心,如今看来,该觉得恶心难堪的也不知是谁。”
顾晗知晓她话中何意,她几不可察地觑了眼容宝林,容宝林今日穿了一袭琉月绣兰的宫裙,和顾晗猜得一样。
昨日顾晗知晓容宝林在效仿她后,心中怄得厉害,小方子很快给她送来一个消息——尚衣局给挽夕殿送去了新宫装。
样式花纹,皆被小方子打听得清清楚楚。
顾晗今日穿得绣兰云织锦缎宫装,只论样式花纹,和容宝林穿的那身格外相似,只所用锦缎不同,顾晗自进宫来,就得恩宠,常被人夸赞容貌,想也可知,当二人穿着相似的衣裳出现在同一场景,会是何模样了。
至少,周美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