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哥话声一落,立马有小弟走过去,把手机送到周景辞身前。
周景辞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正在拨通的电话,正是那一串儿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电话那头,魏骁立马就接通了,像是知道对面的人一定是周景辞一样,魏骁急切地叫着他的名字,“景辞,景辞,你还好么?我已经出发了,马上就要到交易地点了。”
周景辞先没说话,他悄没声地看着光头的脸色,随后,才温声说,“魏骁,冷静下来,别担心,我没事。”
光头哥看着他俩,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自言自语似得说了一句,“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周景辞身体一滞,随后恢复如常,他的大脑飞速地转了几圈儿,故意对魏骁说,“真的没关系,别担心了。这辈子能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运,跟你在一起的这些年我非常幸福,就算是死也没什么遗憾了。我爱你。”
光头哥看着周景辞脸上的表情,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嫌恶地撇了周景辞几眼,正欲讥讽嘀咕几句,却听到一旁的小弟提醒道,“时间”。
光头这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把将电话从小弟手中夺了过来,冲魏骁吼道,“把车停下,等我指令。”
“——那我怎么过去?”
下一秒,光头不顾魏骁的疑问,便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五十三秒。
警察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伙绑匪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一定不是第一次犯罪,说不定,还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大型黑社会犯罪团伙。
这次解救的难度,无意是巨大的。
挂断电话后,小弟如法炮制,将SIM卡剪碎,丢出了门外。
绑匪约定的地点极其偏远,又人烟稀少。魏骁自然是开车来的。
如今,得了指使,他没办法,只得提前一个人下车,将刑警留在了车里。
临走前,刑警在魏骁的耳朵里塞了一枚小巧的电子监听器。魏骁愣了几秒钟,却没说话。
下车后,魏骁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从后备箱连拖带拽地扯了下来。
一千万人民币,三百多斤。
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只遥遥地看着那间废旧工厂,心痛如绞。
电话中,周景辞反复地宽慰他,告诉他别担心,又告诉自己他爱自己。
可魏骁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周景辞是他放在心尖上疼了二十一年的人,如今,遭此大难,魏骁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
他恨不得以身替之,他恨不得自己去做那伙亡命之徒的肉票才好。
他在这世上拼了那么多年的命,就是为了让周景辞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可他到底食言了。
魏骁抹了把脸,颓然站在路上。
过了莫约一个小时,魏骁才收到一个电话,是个海外的号码,电话那头的人扯着嗓子,“向前走,走过来。”
魏骁不敢不从,可这箱子着实太沉,他又不能耽误,只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大步朝前走着。
终于,魏骁走到了废工厂的大门口,他推了推锈顿的大门,推着箱子走进去。
两个十七八的小伙子向他走来,蛮横地对魏骁说,“你,把外套脱了,手机丢出去,什么都不许带。”
魏骁立马将自己的西服外套扔在地上,把手机也抛了出去,他展开双臂,示意这两个小伙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