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辞在床上坐了许久,久到魏骁留下的体温都冷透了,他才回过神来。
他走出房门,下楼看到魏骁正在厨房里炒菜,他环住魏骁的腰,把头贴在魏骁的后背上。
魏骁炒菜的手顿了两下,稍稍扭过头来,看了周景辞一眼,问,“怎么了?”
周景辞心情挺低落的,听到魏骁跟他讲话,他也不搭腔,只靠在魏骁身上,听着魏骁的心跳。
魏骁有点儿担心他,可现下他更担心锅里,于是手上的动作没停下,继续问道,“觉得我冷落你了?我刚刚跟你说了的,要下来做饭,没听着啊?”
周景辞在他背后摇了摇头,含糊地说着“不是”。
魏骁叹了口气,“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说着不是,可你就是有事。”
周景辞心里着实堵得慌,听了魏骁这话,索性不再隐瞒,小声说,“你这样对他,我挺害怕的。”
魏骁愣了几秒钟,却没说话,待他把菜炒好了盛出来后,才回过身,抓住周景辞的手,认真说,“景辞,你不要怕,你跟他当然不一样,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我永远不会对付你的。”
魏骁只怕不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周景辞,他只怕不能让周景辞幸福,又哪里会用那些手段来对付周景辞呢?
爱都来不及呢。
周景辞靠在魏骁身上,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魏骁牵着他的手坐在餐桌前,他才小声说,“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对我。”他知道,魏骁疼他爱他,心里早把他当做家人了,可饶是如此,周景辞却仍然觉得可怕。
他跟了魏骁这么多年,地痞流氓见识过,斯文败类也领略过,这些年在生意场中,更是经历了无数的大风大浪,他谈不上单纯,对社会的阴暗可怕更并非一无所知,可他素来心软,见不得魏骁去做那个杀人的“刽子手”。
魏骁知道他的秉性,所以尽量瞒着他,所幸平日周景辞自己也不多问,倒也省去了许多烦恼。
可如今,他们彼此都不想再隐瞒些什么,创口露出来了,流出带血的脓液。
魏骁执起他的手,亲亲他的手背,“景辞,你别怕”,接着,他又亲亲周景辞的额头,“跟你在一起之前,我觉得父母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