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丁修跑了。
谢瞻顾气抖冷,想骂脏话,他拎上自己的双肩包就往外走。
他在电梯里用叫车软件约好车,走出医院后直接上车,直奔丁修的家,他今儿个非跟这头倔驴死磕到底不可。
前几天才刚去过一次,谢瞻顾轻车熟路地找到丁修家门口,抬手敲门。
丁修的合租室友刚好在家,给他开了门,谢瞻顾敷衍地说了声“嗨”,径直朝丁修的房间走去。
打开门,果然看见丁修在床上躺着。
谢瞻顾本来一肚子火,可当他看到丁修孤零零地蜷缩在乱七八糟的床上,再大的火都发不出来了,反而隐隐觉得心疼。
丁修的室友走到谢瞻顾旁边,小声说:“我回来拿东西,刚好撞见他拎着包回来,问他怎么出院了他也不理我。我着急回所里,又不能扔下他不管……”
“你去忙吧,”谢瞻顾说,“我来照顾他。”
“那就交给你了,”室友如释重负,“我走了。”
谢瞻顾走到床边坐下。
丁修侧身躺着,眼睛闭着,薄唇紧抿,脸色潮红,额头上覆着一层汗。
谢瞻顾撩起他的T恤下摆,果不其然,包扎伤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
手腕突然被抓住了,掌心有灼人的温度。
谢瞻顾抬眼对上丁修猩红的双眸,无奈地问:“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丁修的声音虚弱又沙哑,“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着。”
谢瞻顾不为所动:“跟我回医院,还是跟我回家,你选一个吧。”
丁修松开手,疲惫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我哪儿都不去,别管我……”
谢瞻顾知道,他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而且他确实不能再移动了,伤口会撕裂得更厉害。
被逼无奈,谢瞻顾只好给许久没联系的陶嘉莉打了个电话。
陶嘉莉是丁修的同学兼好朋友,以前他们三个经常一起玩,丁修销声匿迹后,谢瞻顾和陶嘉莉也就很少来往了。
打完电话,谢瞻顾脱掉外面的长袖,开始干活。
先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拿走,只留下一条空调被,盖到瑟瑟发抖的丁修身上。然后清理桌面、扫地拖地、倒垃圾……经过一番努力,这个狭小的房间终于像人住的地方了。
谢瞻顾忙出一头汗,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听见敲门声,他赶紧过去开门。
来人正是陶嘉莉,她从长发变成了短发,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好久不见。”陶嘉莉笑着对他说。
谢瞻顾让她进来:“先看看阿修再说。”
谢瞻顾已经在电话里把丁修的情况说得很清楚,所以陶嘉莉的药箱里准备得很齐全,她先给丁修扎针输液,然后才着手处理伤口,谢瞻顾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丁修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只有疼得狠了才会从咬紧的牙关里溢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结束之后,谢瞻顾和陶嘉莉去了客厅。
“你是吃防腐剂了吗,”陶嘉莉眉眼弯弯地看着他,“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跟大学时候没两样。”
“你变化还挺大的,”谢瞻顾说,“变得很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