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队友跑到按铃区按下了提示铃,韩灯和施酒也终于出发了。
韩灯一直都十分紧张,注意着手里的平衡。施酒的步子迈的很大,不需要拿球的左手从韩灯的背后穿过去,握成拳头,揽着韩灯。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第一块区域。这里他们要经过一个会上下浮动的木板,韩灯的眼睛注视着手里的球,还要分心不要乱了节奏,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的。
施酒索性上手揽住了韩灯的腰,温热的大手十分有力,几乎快要把韩灯整个人提起来。
韩灯下意识地缩了缩,转头看了施酒一眼,灯光从侧面打在他的脸上,对着韩灯的那一半仿佛刀刻斧凿,睫毛长的吓人。
施酒没注意到韩灯的目光,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些,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几乎是带着韩灯在走。
尽管木板上下浮动,施酒依然可以稳稳地保持住小球的平衡,很快他们就超过了还在冷却时间的两个人,来到了下一关。
这里的障碍是来回摆动的沙包,必须要注意躲避,如果被沙包打中,一时慌乱下,很难再保持住平衡。
施酒很快就找到了规律,停停走走十分顺利,走到最后一个沙包处时,他们已经成了小组的第二名,很快就要追上前面的一队了。
韩灯来不及开心,因为刚才的一愣神,他和施酒之间发生了错位,韩灯不受控制地跌向地面,手里的小球眼看就要侧翻。
正在此时,施酒直接用手抱住了韩灯,另一只手也跟着韩灯的动作迅速下移。小球滑到左侧边缘,差一点点就要掉下去,却因为施酒那边现在更低,又缓缓地划了回去。
有惊无险。
韩灯慢慢地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两个人一鼓作气,终于冲过了终点线。
施酒看起来还是在认真地比赛,可实际上,他的心思全在刚才那一搂上。
常年练舞的韩灯腰上没有一丝赘肉,平时被训练服宽宽地罩着,看不出那腰有多细,刚刚施酒亲手丈量,才发觉,韩灯的腰不过是盈盈一握的大小,训练服扯上去时,施酒的食指似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的一寸肌肤,带着淡淡的温度,滑滑的,像是最细腻的牛奶,轻易地拨动了施酒的心弦。
此时,韩灯正在低头解绑带,圆圆的后脑勺看起来很乖很奶,好像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一样。
施酒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起来,他看着韩灯细白修长的后颈,脑海中闪过脆弱两个字。
韩灯一直在解两个人腿边绑着的绳子,跑动时那个结自己锁在了一起,韩灯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解开它,但还是耗费了一些时间。
眼看着另一队不断前进,韩灯连忙从平地跑向那个凳子坐下。
头顶的木桶渐渐开始倾斜,韩灯紧张地抬头看了看,越发焦急。
旁边那个小组的成员已经走过了一半指压板,韩灯正在惋惜今天肯定吃不到龙虾套餐了,就见施酒赤着脚在指压板上狂奔,好像那指压板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施酒很快就超过了对方成员,眼疾手快地从旁边的伞桶里抽出一把,一边跑一边打开。
也许是施酒运气太好,他从那一堆又是小到只能盖过一个脑袋、又是坑坑洼洼地破了洞、又是用纸糊的奇葩雨伞里,挑中了唯一一把完整的、可以遮住两个人的透明雨伞。
在水桶倾倒的一瞬间,施酒撑开那把伞,居高临下地站在韩灯面前,替他挡住了倾盆落下的大水。
施酒下意识就不想让韩灯淋水。他该站在舞台上发光,不该那么狼狈。
这么想着,施酒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颗苹果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上,让他不得不小心地呵护着呢?
再这么下去,施酒看着面前的圆脑袋,他说不定就会落尽这个名为韩灯的陷阱。
落水的声音很大,韩灯像是一只可爱又懵懂的小动物,似乎是吓着了,闭了闭眼。
很快,韩灯就发现身上并没有雨滴,于是他错愕地睁开眼睛,乖乖地仰着头看着面前这堵高大的身影。
韩灯的眼里闪动着尚未来得及发酵的欣喜,唇瓣将翘未翘,像是冬季留恋着不肯化的冰;施酒低着头,眼帘微微垂着,神色温柔,像是在看什么能够让他的内心柔软下来的事物。
两道对视中的身影上方,水桶的水毫不怜惜地扑下来,却被打开的雨伞接住。水滴从伞顶向下滑落,一部分留在伞上,另一部分滴滴答答地从伞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场景十分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