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男生回头,望了眼闫沭灰雾雾的眼,说道:“是新来的转学生,一个月了就来个几次,隔三差五请假。”
闫沭听了没吭声,神色说不上的古怪。
今天是十一刚上来,刘妙慈教的是数学,月头要小考,他把试卷发下去,分到闫沭这边时,刘妙慈往后排看了看,而后和颜悦色道:“闫沭,你一个月没来,这次考试别有负担。”
闫沭撑着下巴,一手转着笔,盯着试卷上的内容,把名字填上。
一张卷子,柳楷考得头晕脑胀。结束后,他走到闫沭这边来。闫沭前面的位置坐着人,他就翘着屁股,趴在闫沭桌上。
“哥,你考得怎么样?还成吗?”
闫沭心不在焉道:“还行。”
他们这班体育生偏多,别看柳楷是个小矮个,但他是学短跑的,闫沭则是练击剑的。
以前成绩是一模一样的吊车尾,现在闫沭还休息了一个月,可想而知现在的学习情况。柳楷听他说“还行”,只觉得他是在强撑,安慰着拍了拍闫沭的肩膀,“没事,又不是第一次考砸。”
闫沭侧头,皱皱眉,捋开柳楷的手,他说:“真的还行。”
过中午的时候,闫沭没去挤食堂,他让柳楷给自己从小卖铺里带了两个面包。自己则倚在墙边,拿出手机看信息。
他说考试考得还行这事没骗柳楷。
这一个月,他妈给他找了个家教。
他把左腿摔断了,治疗他的医生说这腿很难恢复成像以前那样。他的体育生,学的是击剑,高考本来就指望着这体育加分,没想到现在落空了。
他妈妈闫芳芳为此嘀咕了他好久,闫沭听着烦,就说不念了。
闫芳芳就骂他,说不念了干嘛去,你能不能让我少操心。
闫沭就不讲话了。
从医院出来没几日,闫芳芳也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找来了个家教,一小时收费不贵,但教学质量不错。
刚见面那天,闫沭支着断腿靠在电脑椅里,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下面是一条松松垮垮的五分裤。房间里开着冷气,他侧耳听着门外闫芳芳和那家教说话声,细细碎碎的,听着模糊。
没多久,门被推开,闫芳芳带着家教进来。闫沭掀开眼帘,懒懒散散看了一眼。
进来的女家教瘦瘦小小,穿着帽衫,宽大的衣服下面是一条灰色百褶裙,白皙幼细的腿,看着好像一折就断。
“闫沭,这是周老师。”
闫芳芳走到闫沭身后,推着那电脑椅,直接转了个弯,闫沭不得不正面对着那家教,板着一张脸,看了眼,眼前的女老师,一声不吭。
周老师生的白,窗外日光浅浅落在她的脸上,萌生出一种近乎脆弱的透明感。她朝闫沭点点头,声音暗哑,说不上好听,轻缓说道:“你好。”
进门就能看到闫沭挂在墙壁上的奖牌,一摞坠了好多。
闫芳芳指着闫沭就跟介绍瓜果蔬菜似的,介绍着闫沭的基本情况。
他现在高二刚上来,却摔断了腿,之后几次事关他评选国家一级运动员的比赛就不用想了。而且又因为觉得自己之后肯定是能上体院的,高一那些课程,闫沭压根就没怎么听,现在要补起来,是真的要费一番功夫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先急了,瞧见闫沭还是那懒散的死样子,顿时就气得就要去拍闫沭的脑袋。
闫沭眼尖,立刻往后躲,后背压着电脑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萎靡不振颓废的样子,拉长着声音,慢吞吞道:“妈,越打越傻。”
闫芳芳怒其不争,随后转头问道:“周老师,您看我这孩子还有救吗?”这话说得闫沭就跟病入膏肓了似。
“我想先看一下他的水平,这边有几套卷子,能让他先做一下吗?”
闫芳芳立刻说好,按了按闫沭的后背,让他好好做,随后她突然几跟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周老师,我还没问你名字呢,您叫什么?”
“周佼,佼是单人旁加一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