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为什么跟别人起冲突,李知没刻意了解过,但他下意识地把主要原因归结在代悦然身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跟别人打架了,我爸怕我再闹,所以才转学的?”
“嗯。”李知点点头,没有否认。
人情关系是一条错综复杂的纽带,弯弯绕绕的,解不清。那所学校里的学生几乎都是干部子弟,非富即贵,许多家长都互相认识或略有过交集。
或许是舅舅觉得事情难办,不好得罪人,才给她办理转学的。李知这样猜测。
“我根本没打过人,”代悦然不满地抱怨,“虽然我小时候胖吧,但他们说我把一个男的打得满地找牙,也太夸张了,我又不是专门练过。”
代悦然小时候有一点婴儿肥,大眼睛,脸圆圆的,长得十分讨喜,性格是活泼张扬了些,但平心而论,并不招人讨厌。她在学校里人缘很好,经常请同学来家里玩。李知回忆着她以前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虽然她大部分时间是很讨厌,但也有可爱的时候。
代悦然急了:“哇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啊!不就是胖了点吗!”
李知:“我没说过你胖。”
“是啊,你没说过,但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李知自觉忽略掉这句话,疑惑道:“你不是没打过人么,那为什么我听说你俩打架了?”
“呃,那可能是因为我把他作业撕了,课本烧了,书包扔水里了,”代悦然说,“然后他想打我来着。”
李知:“……”这的确是代悦然的一贯作风,惹到她的人通常都不会有好下场。
“好吧,那他怎么得罪你了?”
代悦然沉默了几秒,“我说他性骚扰,”表情嘲弄,“你信吗?”
李知一怔,迟迟没反应过来。
代悦然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一向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个子可能还没她高,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生,会在排队下楼去操场集合时,走到人群拥挤推搡的楼道,靠在她身后,趁没人看见,摸了她一把。
那个男生是故意的,甚至在代悦然发觉,回头瞪他时,恶心地冲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那时太小,也没有受到过这方面的教育,不明白性骚扰为何意,但本能地感觉到被冒犯,觉得反感。
回到班里要他道歉,那个男生却满不在乎:“不就摸了一下吗?”
代悦然直接冲到他座位上,把课桌掀了,然后把他的书全撕了。
还好有和代悦然关系要好的同学上前拦着,不然以他的架势,估计真的要揍代悦然。
事情闹到了办公室,当着众多老师的面,代悦然无遮无拦地说那个男生摸了她。
老师们面色尴尬,认为这可能是一个误会,同学之间的玩笑,让男生给代悦然道个歉就完事了。代悦然却并不妥协,言之凿凿地说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