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我比你正常多了。”周齐已经停完车回来了,一坐下就开始反驳周晟。
“差不多得了啊。”周晟的抗议带着无奈,“别瞪我了,你这样,难怪别人都觉得你是斗争失败马上要被我赶出家门了。”
大家都是凭事实说话,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周家的私生子,对周晟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但凡是公开场合看见周晟和父亲走在一起,脸当场就能黑下来走人。
但流言的传播者们也不乏同情,觉得周齐实在可怜,从小不被认同身份,现在眼看也不受家里待见了,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当个二世祖。但他们也能理解周正信的决定,小儿子长得好又有什么用,是个不听话的同性恋,周正信当然会选择更优秀的大儿子。至于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可能只能问那位父亲了。
可事实是,周晟居然还要劝弟弟想开一点:“我觉得你有时候真的想太多了,我就是为了钱回来的不行吗?是你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你想想,如果我家里只有村头的三亩田可以种,我还会为了种地花这么多精力吗?”
“看。”周齐转头对顾迟说,“已经不正常到这种程度了。”
顾迟简直不知道该让谁先闭嘴比较好。好在菜很快就上来了,周齐立刻分清轻重缓急,不再跟周晟进行无意义的战争。
他点了一个分量过于多的甜品,据说工序很麻烦,还需要提前好几天预定。给顾迟分出来了一块,剩下的就全部归他所有了。
“爸爸前几天还问起你来了,”周晟突然说,“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吧。”
停顿了几秒,他又补充道:“带着顾迟也行。”
说得顾迟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型行李,携带要单独收费。
周齐皱了皱眉,似乎是要如同以往一样,厌烦地拒绝。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这次却是没有马上说话。
“教育好孩子的确是个技术活,”周齐最后说,“我得吸取教训,过些天就带顾迟去上新生儿家长辅导课。”
“是个女儿。”他还强调。
周晟已经和顾迟一样,无可奈何地习惯了周齐的这套说辞,甚至也学会了进击:“那还是算了,他可能觉得你只能带儿子回去。”
他说话间,倒一直是带着笑的,很多事情可能内核并不那么让人愉快,但就这么消解在了言语之间,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回去的时候没有开车,因为周齐一时不慎,还是喝了些酒。顾迟虽然八百年前考过驾照,但今天没带在身上,也不太有信心。正准备打电话叫代驾,周齐抓住了顾迟的手腕。
“走回去吧。”周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