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青惊讶:“小姐怎么知道?”
叶宋信手采了一只红梅,那艳丽的色彩衬得她手指纤细雪白,她道:“猜的。”
今天来了不少官宦妻眷,和上次在宫里参加宫宴时又不同。贤王很容易亲近,交好的官员不仅带了妻子,还有些也带来了子女。
眼下这梅花林深处就有隐隐约约的嬉笑打闹,梅花树轻轻摇动着,后来孩童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们正在玩打雪仗,好不兴起。好好的一片洁白的地面雪,就这样被踩上了兴奋的小脚印。
突然一个破小孩抓起一只抡圆的雪球朝他的同伴砸来,同伴正跑得离叶宋不远却为发现身后有这么一个大活人,于是灵活地躲开。沛青也把叶宋拉开,道:“小姐小心。”
叶宋稍稍歪了一些身子,使得那只雪球又朝叶宋的身后飞打过去。叶宋和沛青走在这条小道的前头,没想到苏宸跟南枢随后也走了这样一条路,一前一后。是以叶宋这堪堪一歪身,雪球终于正中目标。
砸到了南枢……的胸脯上。她本能就是娇呼一声。
苏宸霎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帮南枢拂落了雪渍,几个破小孩见砸到了大人闯了祸,连忙扭头就跑了。叶宋盯了南枢那高耸的胸脯一眼,也扭头走了。
贤王过寿开的是晚宴,在王府里没坐一会儿天色就有些暗了下来。开宴时,叶宋自然是坐主席,而站着侍奉的都是王府里的丫鬟,没见有哪家夫人自行带了丫鬟来的,为了不那么突兀,叶宋便让沛青挨着她也坐了下来。
开席前,几个破小孩神情沮丧地被领到了苏宸和南枢面前,在他们母亲的连连道歉下,他们也跟着赔了不是。彼时南枢善解人意地笑笑,道:“没事,孩子贪玩心性,倒是可爱得紧。”她刚想伸手去摸小孩子的头,可小孩躲开了不让她摸,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正要动筷子开吃的时候,没想到却来了最后一位客人。华灯初上,他踏着雪和蕊蕊梅香而来,玄色衣角轻缓地浮动,金绣锦靴落地无声,目色清淡。
当即朝中官员一见他便忍不住要伏地下跪了。苏若清道:“这里不是朝堂,今日贤王过寿,就不必多礼。”
他走过来,视线往叶宋这边放了放,沛青是个识大体的,立刻退出来去了别的桌,把旁边的那个位置让给了苏若清。
苏宸看着叶宋微微勾起的唇角,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赏心悦目而极具风情的一抹微笑,心中沉了沉,道:“皇上大驾光临,请上主座吧。”
苏若清若无其事道:“今日四弟是主我是客,不妨,我就坐这里。”
等苏静一桌一桌地敬了一轮酒回来,看见苏若清也道:“皇上怎不上主座。”
苏若清笑了一下,道:“四弟还是自己坐吧。”
苏静真不客气地自己坐了下来,道:“皇上如此抬举臣弟,臣弟真是倍有面子。”
苏若清拿起了筷子,第一筷夹了一块鱼,叶宋也是去夹鱼,狭路相逢,他似乎心情不错,道:“今晚刚好有时间而已。”
几杯酒下肚,堂上的气氛其乐融融,有说客套话的有拉家常的,且苏静府上的门客多和他一个德行,看美女看得眼睛都转不过来,看了还不忘三三两两聚头交流一番。见苏若清并没有一点不悦,气氛也就越来越热闹。一桌子的人说话还得扯开嗓门说。
南枢很文静,苏宸也很体贴。只不过他目光时不时就会看叶宋和苏若清一番,见两人时不时交头说笑了几句,心里头说不出的烦闷,就更加没有心情在众多嘈杂之音下努力辨别两人的说话内容是什么了。
苏若清如若无人地,夹了一块清蒸鱼放到叶宋碗里,夹的部分还是没有刺的。叶宋吃得很受用,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稍稍侧了些头过来,清浅低缓道:“最近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