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旦看不惯一个女人,认真起来是很可怕的。什么罪名都能合情又合理地往人头上扣。只不过……叶宋和苏静对视了一眼,似乎这个说法也不无道理。
法事做完了,谢府的人连夜钉棺,把雪娘抬去谢家的墓地下葬。这夜里乌漆抹黑的,是有两分吓人,丫鬟们的哭声更加是阴森。僧侣们讼着梵语先行走出谢府大门,随后几个丫鬟跟上,一边哭一边撒纸钱,四个家丁抬着棺木缓缓从灵堂出来,后面又陆陆续续跟着几个丫鬟,看得出来大家不是真心实意地难过而哭,更像是为这份苦差事哭。
谢明自然要跟上,几个胆小的妾室就和老太太一起留了下来,黄氏不管这事儿,便由二夫人和另外几个妾室随同着谢明一起。
叶宋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黄氏为何如此厌恶雪娘和谢小宝。经由一个丫鬟口中得知,这黄氏前本是有喜的,只不过后来流了产。而就在她流产的当天,雪娘正好被娶进门,黄氏又是个极其善妒的,认为是雪娘克死了她的孩子。全府上下都知道她恨惨了雪娘,经常口出恶言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念她是谢明的结发妻子,当年她娘家也对谢府有所帮助,老夫人才一直宽恕她,只要她没犯什么大错。
此次雪娘一死,谢小宝成了个没娘的孩子。黄氏第一个拍手称快。
因而府里几乎一半的人都私下揣测,雪娘是不是被黄氏害死的。
更有谢明知无不言,他和老夫人其实也怀疑过黄氏。刘捕快来家里查线索时,谢明还特意支开过黄氏,老夫人命刘捕快专门查了一下黄氏的房间,都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如果一个没杀过人的女人杀了人,她一定会感到慌乱和害怕,一乱之下就会露出马脚。刘捕快没有查出线索,要么是黄氏隐藏得太深,要么是她根本没做过。叶宋在脑海里快速地过了一遍,那如果城里的孩子失踪一案也和她有牵连呢,一来她失去过孩子有一定的动机,二来好几个孩子失踪下落不明说明她已经犯案好几次,懂得如何隐藏自己也说不定。
正这样想时,苏静问:“我们要不要也跟去墓地看一看?”
叶宋回过神来,还不待她回答一句,苏静立刻又轻轻地搡了她一下,示意她侧头往左边看。这时大家都忙着送行,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她打扮得好不花枝招展,正急急忙忙往偏门走。
叶宋嘴角勾起一抹笑,道:“你说走哪边?”
苏静也没有回答。可两人都不动声色地退出众人视线,不约而同地往偏门跟了过去。黄氏果然是出了偏门。
这么大半夜的,她一个女人,出门干什么?
叶宋之所以放心把叶青一个人留在厢房里,她也是确定了有人暗中在保护着她。见黄氏关了偏门,苏静牵过叶宋的手,另一手搂着她的腰,提气便飞出了院墙,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
两人见黄氏刚刚拐出了巷子,便偷偷地跟上。叶宋忽而问:“归已真的来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苏静哼了一声:“我大哥这个人,疑神疑鬼,归已不跟来才真是奇怪。出了京城我才发现的。”他斜下眼角睨了叶宋一眼,“他是怕我把你吃了还是坑了?北夏最小气的男人,恐怕就是他了。”
叶宋忽地一笑,犹如刹那烟火,繁华晃世,叫苏静看得怔神。那眼底里的温柔,是她不曾对自己有过的。叶宋道:“可能是"qgren"眼里出西施,苏若清再小气,在我眼里也是很好的。”
“嘁。”苏静从齿缝里溢出一声不屑的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