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大将军是个火爆脾气,他公然在朝堂上指着李相的鼻子把李相臭骂了一顿。最后他勃然怒道:“这天下是先皇带兵以将士们的血肉之躯打下来的,而不是用膝盖跪在地上求来的!戎狄和北方小国,狼子野心,岂是区区甜头能够满足他们的,今天你满足了他们,明天他们又会有这样那样的要求,这样下去永无止境,直到北夏终将有一天国将不国!你自己贪生怕死没有人阻拦你,但你也不要阻碍我北夏的勇士!”
李相被骂得红了脸,嗤道:“我看你是倚老卖老习惯了,自己的儿子惨死戎狄气不过,才借着报效国家的借口,实则是想为你额日子报仇吧!”
大将军坦荡荡道:“是又怎样,戎狄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仇不报我就枉为人父!但我不像你,自己的儿子在战场上死了,你明明心怀怨恨,嘴上却说着大义凛然的话,这世上最虚伪之人不过你!”
“你!”
当天凌晨时,大将军从宫里出来,连家门口都没时间进,径直去了操练场,连夜点兵。依苏若清之令,兵分三路,朝西面、北面以及南面兵分三路进发。南瑱一直是北夏最大的威胁,这种危急时候不能不妨。
整个北夏,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甸甸的压抑感。
将军府里的灯也是一夜未熄,大将军踩着天明时最后一抹夜色回来时,府门前的灯笼映着门前雪,散发出微弱而朦胧的光,似乎被雪冻住了一般。
叶宋穿戴得整整齐齐,男子模样的打扮,身着一件从前她大哥常穿的湖蓝色竖领衣裳,头发高高挽起,双眼沉静而炯炯有神。大将军见了她,脚步顿了顿,很是疲惫的模样,抬脚跨进大厅里来,坐在椅子上。叶宋主动过去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大将军一口气喝干,道:“这个时候你不去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叶宋道:“我也去。”
大将军握着杯子的手蓦地一僵,“你要去哪儿?”
“西边与戎狄的交界。”叶宋声音平静得有些沉闷,“我去把大哥找回来。”
话音儿一落,大将军的脸色霎时就变了,他的内心里颇有些复杂。白天那么把叶宋臭骂了一顿,还打了她一巴掌,不是不后悔,他就是太心痛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实则,路是叶修自己要走的,许多事情是叶修自己要选择的,怪不得别人。
更怪不得叶宋。
他只不过以为,如果把叶修的死怪在一个人的头上,心里会痛快好受一些。可是,结果却不是这样。
大将军坚决道:“不许去!”
叶宋道:“现在朝廷正值用人的时候,许多年轻的武将没有带过兵,皇上终究是不放心。可能这次皇上会派不少年轻的武将,但能够统筹全局的却只有爹和贤王等人。贤王会被派去镇守南面,爹则镇守北面,西面我和戎狄交过手,晓得些经验,如果是我和苏宸去,再合适不过。”
“好了!这件事不许再说了!”大将军道,“皇上的确是有意让三王爷带军西去,但并没有提让你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