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环境里她的哭声格外清晰,她沙哑地叫了一句“哥哥。”
纪浔垂下眼皮,目光落在了趴在他腿上人的身上,安静地注视着她,然后抬起了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头上,一边抽烟,一边安抚着她。
光影从枝桠的缝隙里往下透,斑驳的光斑落在了他瘦削的侧脸,光影下,突起的喉结都显得格外分明,他用手指掐灭了手里的烟,指骨分明的手缓慢地移动在她的头顶。
万敏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鼻头有点发酸,她只是单纯的为他们两个人感到悲伤,她不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会哭得那么惨,沙哑地叫着他哥哥,此刻他们就像是相互舔舐伤口的幼兽。
或许也不能这么说,因为纪浔太过于平静了,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她只听见他叹了一口气,语速平缓地叫了一声“绾绾。”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万敏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她走到乒乓球台旁,低头注视着地上的那个烟蒂。她蹲下了身子,捡起了那个烟头,捏在手上还带着余温。
她想到了那火红的烟头,他用手指把烟掐灭的时候不痛吗?
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难懂,像一个未解的谜。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露台的温度冷得人浑身发抖,寒冷的天气的确适合回忆,至少每部电视剧就是这样演的。沈斯缪手撑在栏杆上,一边抽烟一边听着万敏嘴里的纪浔。
待她讲完,他还意犹未尽地说道:“没了?”
“没了。”万敏回过头看他,有些郁闷地说:“让暗恋者回忆她的暗恋对象,这简直就是天下最大的酷刑。”
沈斯缪轻声笑了一下,把烟头捻进了烟灰缸里面,认真地说:“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件酷刑,他笑你也笑,他哭你也哭,酸甜苦辣也跟着通通尝了一遍,却还要为他落泪。”
“所以喜欢他对你来说是酷刑吗?”万敏带着几分好奇看向他。
沈斯缪笑了笑却并回答。
对别人来说是酷刑,对他而言却是心之所向。
他拥有的东西太多,别人艳羡,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像一片荒漠,里面寸草不生。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遇见了便死死咬住,甚至于舍不得让别人观看一眼,心就像久逢甘霖一般复苏了,所以他甘之若饴地放任自己沉迷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