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蔓现在看上去简直凄惨极了,像个被凌/虐严重的可怜美人。连手臂上都是宽宽的红道子,肿起来那种,可见她对自己下了多狠的手。
弹幕上一个个比韩蔓还要着急,他们讨论的激烈程度连屏幕都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蔓蔓在等牧野吧!为什么还不来!
啊啊啊啊啊啊快点来!牧野也太能憋了!
牧野真的会来吗?我真的好怀疑啊。
他会来的,绝对会!
期待他看到蔓蔓被“欺负”得这么惨,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哇啊啊啊啊啊啊,把蔓蔓牛逼打在公屏上!
我想看付费内容,呜呜呜呜呜。和谁都行斯哈斯哈。
……
时间到了九点二十,韩蔓也非常焦躁,她拿烟灰缸狠狠砸了两下桌子。
闭上眼靠着墙壁,心跳如雷。
然后慢慢地,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中,多了一些其他的有节奏的声音——是脚步声!
弹幕瞬间都刷卡了。
韩蔓勾起嘴唇,把自己头发又揉了下,然后狠狠心咬了自己的舌尖。
“当当当”门被敲响。
弹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片,韩蔓勾起了一个得逞的笑,简直像个真的狐狸精。
她很快收敛了笑意,走到门口,低下头酝酿了片刻。把自己的肩带一侧拉下去,再抬头,嘴角血丝缓缓伴着脸上的眼泪一起流下来。
弹幕都傻了,韩蔓打开了房门,和弹幕一起傻的,还有门外站着“如约而至”的牧野。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他毫无立场。他说好了给牧原处理事情的时间,可是他白天看到了牧原和韩蔓偷偷私下见面,他的心中那一直烧着的大火,已经快要把他烧成灰了。
他得知牧原夜里来了韩蔓的屋子,牧野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在违背着他从前那么多年的做人原则。
可是真的敲开了门,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韩蔓这样子。
她头发凌乱,身上乱七八糟地捆着绳子,嘴角带血,眼中落泪。目所及的地方全都是伤。
牧野傻了一瞬之后,瞳孔皱缩。心中的火瞬间就烧化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抓住韩蔓的手,看着上面肿起来的红痕,气息崩乱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韩蔓收回手,垂下眼,泪落在地毯里面,悄无声息。
“不用你管,”韩蔓的声音沙哑,像是含了一口血一样,“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在挽回你弟弟的心啊。”
韩蔓惨笑了一下,说:“你知道,他一向玩得很开的……”
韩蔓的视线飘忽,空茫地穿过牧野,没有着落。自言自语一样说:“那个孕妇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呢?”
牧野连呼吸都不会了。他抖了抖嘴唇,抬手要碰韩蔓,韩蔓却向后退了一步。说:“你快走吧,来这里做什么。”
“他快洗完澡了,我今晚如果表现不好,他不会回头的。”韩蔓说着要关门,正这时候,磨磨蹭蹭了快半个小时,再不出来怕韩蔓把他给崩了的牧原出来了。
韩蔓把他所有衣服都拿走了,只给他一件浴袍。
牧原穿着浴袍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韩蔓,我想好了,你今天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
他话说了一半,已经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牧原和门口浑身都散发着黑气,简直像是修罗恶鬼索命一样的牧野对上了视线,又看到了韩蔓自己把自己折腾成了那副德行,牧原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操他妈的上当了!
牧野已经怒不可遏地进门,大步流星地到了只穿着一件浴袍、连鞋子都没有的牧原身边。抓住牧原的领子就像拎死狗一样朝外扯。
“哥,哥你听我说啊!”
“啊——”。
门口碎裂的酒瓶子,正好扎在牧原的脚底板。牧原疼的得不会走,当时跪在地上。
“哥……”。
可是牧野现在已经被刺激疯了,他喜欢的女孩子,喜欢了那么多年,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到现在被人这么作践,论谁都会疯的。
牧野本来就看不上牧原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见到韩蔓被他折腾成这样,牧原刚才洗完澡出来听那种语气还觉得不满足。牧野脸上露出可怖的狠意。
他不顾牧原能不能走,直接拖着牧原,拖的走廊上全都是牧原脚底流的血,把牧原扯进了他自己的屋子。
牧原的叫声简直像是杀猪,而韩蔓这时候理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扒在门口看着地上的血,“啧啧啧”道:“没分手,就背着我找了个大肚子女人,这样一点小伤不过分吧?”
韩蔓问的是脑中弹幕,弹幕全都整整齐齐地在刷,不过分!
而牧原遭受的远远不止这一点。
牧野把他拽进屋子里面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照着他的脸上就是狠狠的一拳。
这一下是真的没有留手,牧野这辈子没这么打过自己的弟弟。
牧原想要解释的话,被他哥哥一拳打得七零八碎。摔在地上抱着脸,嘴都张不开了。
牧野这时候一脚揣在了牧原的腰上,牧原只能躬起身子蜷缩了一下,半个屁股蛋都疼得跟着哆嗦,彻底变成了一条虾米。
牧野一下接着一下,拳拳到肉,脚脚落实。牧原别说还手,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等到牧原被揍得像一个软脚虾米一样不会动了,牧野这才勉强收住自己的拳头,抓着地上鼻口窜血的牧原领子,拉着他起来。
阴沉着脸,整个人都在跟着牧原一起哆嗦,瞪着他说:“我今天是替爸妈教训你,这么多年真是把你惯得人样都没有了。”
牧野说:“你喜欢跟谁在一起我不管,但是你居然欺负女人,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我牧野的弟弟!”
牧原眼睛肿得像个青蛙,眯着眼流着泪看着他哥。动了动嘴唇说:“韩蔓……耍我们,她用枪指着我的……呜呜呜……”。
牧原竟然哭了,他这辈子都没有被打这么惨过。他本来是绝不可能哭的,他之前受伤快死了都没有哭。
但是被自己哥哥打成这样,他心里实在是太委屈了,委屈的都要七窍流血了。
“她说,要么跟我打分手/炮。要么让我算计你跟她好,我不同意……她就要找孔微说,呜呜……”牧原摸着自己的脸,说话含糊不清,还喷口水。
“她刚才拿枪指着我……我没打她,我怎么敢啊!”
牧原实在是声泪俱下,牧野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然后慢慢松开了手。
他从小看大牧原,知道他撒谎什么样,也知道他受委屈的时候什么样。
牧野手抖得厉害,牧原呜呜哭,“你打我……你都不听我说话……”。
牧原说:“韩蔓太恶毒了……哥,你不能跟她好,你会被她玩死。”
“当年她一开始目标就是你,”牧原躺在地上吭哧吭哧说:“是因为够不着你,才准备从我下手……我打电话说要娶她,就是不想让你跟她在一起!”
“你现在……呜呜,了解了吧!”牧原说:“你为她往死里打我!我还是不是你弟弟!”
牧野瞪着牧原,弯腰要去扶他,但是一扶牧原就疼得更厉害,哭得也更厉害。
牧原捶地,“她太阴了!”
“她做个套,让我们俩钻!”牧原恨恨地说:“哥,你以后别理她了,真的。”
牧野站在那里,逆着灯光,牧原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牧原缓过了一些劲儿,在地上吭哧吭哧爬,牧野这才低头把他直接抱起来。抱到自己床上。
牧野沉着一张脸,出门问自己小队的人拿了药箱,给牧原处理伤势。
牧原身上被他打得全都是青紫,一个劲儿哭。牧野边给他上药,心里却已经烧到火都要顺着鼻子冒出来了。
等到给牧原处理好了伤势,牧野起身要朝外走。牧原浑身疼,昏昏沉沉地说:“哥,真的,离她远点,她能把你吃了……”。
牧野给自己弟弟盖好了被子,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韩蔓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为什么没直接找他,而是绕了一圈?
只因为那个时候他几乎没心情风花雪月,全身心都在事业上,没人够得着。而亲了他,又从他弟弟床上朝他床上爬,这样比较简单也比较刺激。
牧野脚步声敲击在地面上,一步一步朝着韩蔓的屋子方向走。
韩蔓根本不爱牧原,或许……也根本就不爱他。
可是牧野还是如同自投罗网一样,一步一步走到韩蔓的门口。因为他刚才打牧原的时候,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他爱惨了韩蔓。
方才那么拙劣的圈套,他只要听牧原解释一句,就能识破。可是他到底为什么故意不听牧原说话?不过就是想要打他罢了。
他甚至在嫉妒自己的弟弟,嫉妒他和韩蔓名正言顺,嫉妒他能够对韩蔓为所欲为。
他烧化了理智的嫉妒心,让他根本不想去知道什么真相。
牧野站在韩蔓屋子门口,把自己剖析的血淋淋。
他抬起手,再度敲了韩蔓的门。
同时他从兜里摸出韩蔓给他那把袖珍的手/枪,打开保险。
他和韩蔓在一起,注定你死我活。而今晚上,必须死一个。
门很快打开,韩蔓头发整理过了,她满眼兴奋,似乎就在等着牧野。
弹幕一见,牧野又对韩蔓动枪,气得都在骂人,但是牧野看上去疯了。他整个人都在抖,眼圈红得要滴血。
他从门口迈步进来,一步一步逼近,韩蔓举起手,一步步后退。
牧野回脚踹上门,指着韩蔓走到了屋子正中间。他开口,问韩蔓:“为什么骗我?你想看到什么?想看我和牧原为了你兄弟相残还是兄弟相杀?!”
韩蔓举着手,笑起来。重新画好的红唇微动,说:“他活该,你用他的名字禁锢我四年多,他居然敢背着我找人。我没有把他们都弄死,你猜猜是因为谁?”
韩蔓说:“你不觉得他活该吗?那你为什么要打他?”
“你心疼我?”韩蔓说:“还是你自己就想揍他,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是不是嫉妒……”
牧野突然向前一步,枪口抵着韩蔓的额头。他额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我真的恨你,你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自私自利,不顾别人的死活,只顾自己,逼迫别人。
韩蔓看着牧野的眼睛,说:“你可想好了,恨我也需要立场的,你如果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恨……唔。”
牧野看着她红唇微动,闻着她身上淡淡酒气,终于忍无可忍——不想让她那张嘴再说出任何恶毒的话,就只能狠狠堵住。
就像是热油浇了冷水,牧野心中的那捧火,终于彻底将他烧热,烧透,烧成了灰。
他舍不得韩蔓“死”,那就只能自己“死”。
他单手捧着韩蔓的后脑,浑身战栗地亲吻她,简直像是要将她活吞了一样。
血液彻底沸腾,如鲜红的业火一般在全身疯狂肆虐。他抓着枪的手勾住了韩蔓的纤腰,狠狠揉进自己的怀中。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她拦腰折断。
弹幕到现在终于知道,韩蔓为什么要把屋子里尖锐的地方都给包上。
牧野抱着她简直跌跌撞撞,两个人不像是接吻,简直像是打架。
退到了桌边,退无可退,牧野一把抱起了韩蔓放在桌子上,抓着她的脚腕朝着自己狠狠一拉。
韩蔓倒在她提前铺好了软布的桌子上。
牧野将手里的枪朝着不远处的灯开关扔过去——“啪”。
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韩蔓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侧头看到了窗帘洒进来的细微光亮,牧野喘气的声音在夜里像一头饥饿且终于出笼的猛兽。
涎水横流地正在将猎物咬死,撕扯,咀嚼,彻底吞吃入腹。
大型猛兽在吞吃猎物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技巧。他们会用带勾的利爪刺入猎物的皮肉,会用獠牙狠狠撕开猎物的肌肤,任凭鲜血四溅,碎肉横飞。
任凭猎物的筋脉肌理,在他们的口中彻底化为血泥。尽情地毫无章法地大口吞吃,每咀嚼一次,都会有血水顺着口腔飞溅低落,泥泞不堪。
这时候往往猎物还没有彻底断气,会发出或细细的,或歇斯底里的哀鸣。可是任凭如何哀叫,猛兽不会放过它,只会用獠牙扼住它的脖颈,让它再也发不出声音。
再撕开胸膛,吞吃那最柔软也最鲜美的心脏。而生命彻底流逝的过程,漫长且无休无止。等到猎物渐渐地不能再发出哀鸣,只能细细颤抖,甚至是神经质地做出条件反射地抽搐。
猛兽才终于囫囵吃了个饱,慢慢地舔着自己唇边的残血,开始缓慢地细嚼慢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