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呢,这女人穿着于贺坤的外套,黏糊糊贴他身边,手刚洗完,还带着水,按在他深色的衬衫上,一个水印子,他脸上有尴尬有羞涩,却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
湛承彻底把嘴闭上,他不急,狐狸念头再多,也是要露馅的,在湛承看来,她这么舍生忘死的,无非就是为了多捞钱,不想要小鱼两三只,是想捞空整个水库。
她早晚暴露,他多帮于贺坤看着,到时候丑恶的嘴脸露出来,于贺坤还不明白?
于是三个人,心思各异地从楼上下来,简悠悠什么都没带,她也什么都没有,只是把出租屋的门锁上了,钥匙塞在了门地垫底下。
不过出了屋子,简悠悠在门口看到了于贺坤带来了这么多保镖,眼睛眨了眨,心道这个狗东西这是玩要强取豪夺?
但面上做出纯真不解的样子,“坤哥,带这么多人来,不会是为了抓我吧?”
于贺坤带人只是怕她跑,但湛承带来的就确实是想抓人,不过到现在这种情况,湛承看了看两个都要黏在一块的人,根本也不需要抓了,他没吭声,瞪了简悠悠一眼率先上车了。
于贺坤低声闷闷道,“不是。”
他说完之后,有保镖过来给他开车门,他习惯性地想要坐进去,到那时手背被扯了下。
简悠悠满脸娇嗔地看着他。
于贺坤耳根又红一点,抿了抿唇,在外总是冷漠严肃的眉眼流露出了一点无奈的神色,伸手按了下简悠悠的脑袋,让开了位置,让她先进去,还很绅士地把手按在了窗户上面的位置,防止她碰头。
简悠悠挺着胸脯坐进去,对上湛承看过来的视线,呲牙笑了一下,然后在于贺坤也坐进来的时候,起身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口,声音还挺大。
于贺坤伸手按了下,侧头不赞同地看了简悠悠一眼,但是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的神情,那眼中明亮的闪烁,暴露了其主人心中的悸动和愉悦。
有些时候,人总是这样,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
可当局者迷,湛承却透过后视镜看得清清楚楚。
他又对上了简悠悠歪头靠在于贺坤肩膀上凑到后视镜的挑衅眼神,叹了口气,对着窗外小声地操了一声。
于贺坤栽了。
好像太快,却又合情合理,毕竟一个经验为零的小雏鸡,开局就遇见一个生死局,他能逃得掉就怪了。
湛承半路就被简悠悠气得换了车走了,车里就剩下于贺坤和简悠悠,简悠悠不客气地躺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腰闭着眼睛假装睡觉。
她能感觉到于贺坤从她躺下来时候的僵硬,慢慢地放松下来,最后还用手扶着她随着车子晃来晃去的脑袋,帮她固定在他的一侧腿上。
车子里没有人再说话,简悠悠脸埋在于贺坤的腰间暗自发笑。
于贺坤一手扶着简悠悠的头,一手杵着车窗边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外面流动的风景发呆。
他还是很乱,还是没有理清这件事,从他看到简悠悠因为他一句话,从栏杆一跃进海里,事情仿佛就失去了控制。
于贺坤刚才在屋子里,回避了简悠悠问的喜不喜欢她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相信他会这么迅速地喜欢上除了霍皎月之外的人。
于贺坤手指从自己的下巴上抹到自己的嘴唇,想到什么耳根又热起来,脑子里才理清一点的思绪,又开始乱糟糟的。
车子没用多久,就拐入了别墅区,到了于家的时候,简悠悠枕着于贺坤的腿没动,她没有睡着,在琢磨着接下来的剧情要怎么走,以及她要带回现实世界什么东西。
车子停下之后,于贺坤低头看了一眼简悠悠,以为她睡着了呢,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司机今天不是林叔,而是一个年轻一些的,也是于家的老人了,叫秋来,只是平时在保安亭待着,今天林叔有事,他才替班的。
他看于贺坤那样子,简直像是他平时被猫咪睡在膝盖上一模一样,舍不得动,腿都酸了也撑着,直到猫主子自己醒了算。
秋来停好车,顿了顿小声回头说道,“于总,我就先去保安亭了。”
于贺坤点了点头,司机下车之后,车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保镖们坐着后面一辆车都回来,各归各位了,但是于贺坤还在车里坐着,没有开口喊一声简悠悠。
他垂着头,其实有点晕,毕竟高烧还没好,精神集中去想一件事做一件事的时候病症会被忽略,但像这样安静下来,所有的感官又回归,他头晕,眼睛一低头像是要掉出来,腰疼,腿也疼,鼻子还不怎么通气……
简悠悠听着他声音闷闷地吸气,感觉他异常热的体温顺着他的大腿传过来,她总算是没有再难为他,装着睡醒地翻了个身,然后“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到家了。”于贺坤声音有些变调子,他要不是为了把简悠悠送回来,是应该直接去医院的。
简悠悠“嗯”了一声,坐起来看着于贺坤难受的样子,心里生出了那么……好吧也没生出来什么愧疚,毕竟大男人感个冒怎么了,于贺坤是男主角,那可是在小说电视剧里面,身上叉着刀子还能跑二里地的逆天存在啊。
于是她揉了揉眼睛,拉住要开车门下车的于贺坤手,凑到他跟前搂住了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
“我好开心啊,”简悠悠这句话连标点符号都是真的,“好开心你去找我。”
她开心于贺坤这么好骗,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自己回来。
于贺坤还没那么快马上适应和另一个人时时刻刻的太过亲近,有些硬邦邦地坐着,一手还拉着车门,侧头对上简悠悠弯弯的眼睛,抿了抿嘴唇,也勾了勾嘴角。
两个人终于下车,于贺坤脚底有些发飘,刚才在出租屋还没觉得这么难受,这会他解决了这两天一直让他辗转反侧,几乎没有怎么睡觉的“大事”,心里那种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和愧疚后悔,渐渐淡下来,连带着支撑他精神抖擞地带人冲去出租屋的那股子劲儿也泄了,从车库到客厅这段距离,他走得晃了两次。
等到两个人进屋,在玄关的时候,简悠悠正想趁热打铁,和于贺坤再提一提当初她跳海之前,于贺坤说的话,只要她跳下去,就再不提分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