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老师教训完了学生,这才一脸心满意足带着“我可真是个知错就改的好老头”心态,利索将手放在恐龙腿上。
门开了,他一脚踏进去,趁着门还没关回头问学生。
“你看这个恐龙做的门,有意思不?”
马尚一脸懵:“有意思啊。”
谷老师:“想进来不?”
马尚傻愣愣点头:“想进来啊。”
谷老师:“哈哈,你进不来。”
马尚:“……”
谷老师几乎是用着一种兴高采烈的眼神看着门缓缓关上。
他甚至希望马尚可以往前踏一步。
这样门的警报声就会响起,他就又能感受一遍这个恐龙门的优秀技术。
然而马尚压根不敢。
他欲哭无泪的站在原地,看着老师高高兴兴留个了他一个上楼的背影,只给马尚留下了一个相当威武霸气的高大恐龙作伴。
谷老师可不管自己这学生心情如何。
他以前为了教马尚可掉了不少头发,现在坑起对方来毫无心理压力。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实验警报,不过不要紧,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实验什么的,下次再来也一样。
谷老师兴冲冲的上了楼。
本来他是提早了好几个小时来的,这个时候应该直接去自己的宿舍。
启明楼给每个老师都准备了宿舍,房间多,任性。
但谷老师却一路目标明确的直奔教室而去。
先上楼一步的宋药他们果然正在教室里笑闹着玩扑克牌。
倒是有半数的少年班学生此刻不在教室,应该是趁着午休时间去宿舍里面学习了。
上课的时候都不争表现,下了课一个比一个认真。
宋药把这称之为“趁人不注意悄悄学习”。
他以前在大树村的时候临近考试也会这么偷偷努力一把。
毕竟虽然每次宋药都自信满满赵晓东考不过自己,但他还是想要百分百确定稳妥的。
但宋药不太理解,这不是刚开学半个月吗?
又不考试,还没到临时抱佛脚的时候吧。
这么努力不觉得累吗?别说玩了,吃饭时间都没多少。
谷老师作为也曾有过少年期的人来说,多多少少也能明白这些孩子的心思。
少年人嘛,总是不想输给同龄人的,再加上少年班轰轰烈烈宣传了这么久,又是从全国考试,又是只有二十个名额的。
这些学生们未必会觉得自己很厉害,但一定会觉得其他的十九名同学很厉害。
毕竟身边的每个信息都在告诉他们,能够进到这个少年班里的都是天才。
要是普通学生,可能还会压力没那么大。
咸鱼点的,还会觉得自己能混进来可真不错呢。
但这里的学生每一个在考入少年班之前可都是年级翘楚,谷老师看过他们的过往成绩单,除了那几个是兄弟的,其他学生基本都是年年年级第一。
而且各个都跳级过。
只有宋药和赵晓东没有,但他们比跳级还要厉害,只上了一年多的学。
于是,一部分学生难免就忧虑自己会落后了。
他们不光上课学,下课学,就连早上刷牙的这点时间都要学。
要不是这些天宋药拉着全班做恐龙,这些年纪不大的孩子早就精神紧绷的不行了。
只是这些隐患目前还没人能看出来,中洲才刚刚开始发展,物质都没跟上,更别提精神方面了。
师长们就算是觉得这些孩子实在是太过努力,最多也就是说几句,心底也会欣慰他们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
谷老师本来心情正激动着,进来看到宋药他们几个跟普通小孩一样,咋咋呼呼的拿着扑克牌玩的满脸笑。
本来涌到了嗓子边的话不自觉的就又咽了下去。
郎清端着自己的大搪瓷杯慢悠悠晃荡过来。
虽然表面如常,但他的脚步是有点飘的。
哪怕是过去了好几天,郎老师都没能从“我以为我们是在培养国家人才,结果人才比我还强”的震撼中缓过神来。
那一天,相当的普通。
宋药这个小机灵鬼屁颠屁颠跑到了他跟前,想让他帮忙配个声音。
郎老师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都很喜欢聪明又有分寸的宋药。
他一求,他就答应了。
然后,他就被带到了大恐龙面前。
然后,他就看到了指纹解锁大门。
然后,他又知道了检测是不是一个人进来的功能。
当时郎老师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离谱!
这是最高年纪才十三岁最低才九岁的小孩们能干出来的事吗?
郎清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免得以为这是教学生教疯了自己幻想出来的。
现在都过了这么几天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呢。
不过见到谷老师站在门口,郎清还是打了声招呼:
“谷老师,您的病好了?”
他正想跟谷老师解释一下底下的恐龙门,就见面前的老头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神情变成了恍然大悟:
“郎老师,原来你早就知道。”
郎清:“?”
“我就说呢,你怎么死活不肯松嘴,你早就知道这些孩子的本事是不是?”
谷老师一开这个话茬,顿时就觉得就是自己想的这样没错:
“那门上的声音是你的,你是不是一直在偷偷帮他们?这么大的恐龙不可能是这几天做出来的,啊我想起来了!
之前这些孩子一直在往一楼一个教室跑,你也去了好几次,你果然早就知道!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孩子的实力!”
被谷老师用“好啊原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明明白白”眼神看着的郎清:“……”
他顿了一秒,然后毫不犹豫:
“这都被谷老师您猜出来了。”
是的,他恬不知耻的承认了。
难道要告诉谷老师,在恐龙门做好,他见证了效果之后有多震惊多震撼吗?
不可能!
他郎清可是启明楼的负责人,从头到尾全程参与的。
让人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猜猜猜,猜了这个猜那个,猜了那个猜这个,结果硬是没猜对这帮孩子能有这么大能耐,他的脸往哪搁。
谷老师显然没想过这世道有如此多的险恶用心。
他很天真的相信了不说,还满脸感慨的看向屋内玩扑克牌玩的正开心的宋药:
“是我给你的工作添麻烦了,真想不到啊,这些孩子才多大。”
郎清很有同感的也看了过去:
“是啊,真想不到啊……我是说你们肯定是真想不到的。”
谷老师问:“领头的是谁?真的没大人托底,只有他们自己做吗?”
郎清很肯定的点头。
“就连我都一点没上手。”
“领头的是宋药,这孩子是真聪明,虽然那个恐龙锁是少年班全体一起做出来的,但是后面我问了他们细节。”
“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都是宋药主导,我认为就算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能做出来。”
就是耗费时间要长一些而已,但他却愿意带着全体少年班的成员一起做。
郎老师的眼里满是欣赏:“这孩子,百年都难得出一个啊。”
屋里,宋药输了一把,把剩下的牌往桌子上一放,认命的低头:
“来吧来吧。”
周一得意洋洋的站起来,做作挥舞着右臂,然后冲着宋药的头曲起食指。
弹之前,他还要吹两下:
“哈哈!!我终于可以报仇了!!宋小药!准备迎接我的无敌大脑瓜崩吧!!”
谷老师正笑呵呵的跟郎清说话,一扭脸看见这一幕,吓得老脸失色。
下一秒,他简直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伸手挡在了周一还未出手的脑瓜崩前。
周一:“?”
其他小伙伴们:“?”
低头等着挨脑瓜崩,结果挨了个空气的宋药:“?”
小孩疑惑的抬头去看,正好看到谷老师慈爱的笑容。
他冷不丁打了个哆嗦:“谷老师,你的病不是好了吗?”
这看着不像是好了的样啊。
谷老师干咳一声:
“咳,你们干嘛呢?怎么还打起宋药的头来了?”
周一解释:“我们玩牌,输了个要挨脑瓜崩的,宋药输了。”
很有打架经验的宋药帮腔:
“对对对,老师我们没有打架,我们闹着玩呢。”
谷老师看看宋药的小脑袋,想想这脑袋瓜有多聪明,硬是没舍得把手撤回来:
“玩游戏归玩游戏,不要打头嘛,头多脆弱啊,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不会的老师!”
最近沉迷医书的宋药表示:“人的头骨是很硬的,只是一个脑瓜崩而已,不会打坏的。”
郎清过来把谷老师往后拉了拉:
“谷老师,小孩子玩游戏嘛,宋药同学自己都没意见,你不用这么紧张。”
谷老师不死心的小声:“但是那是脑袋,那又不是别的地。”
这可是能做出指纹锁和检测功能的脑袋。
万一出点茬子,他立马就能表演一个当场心脏梗死。
“谷老师,您看您这都吓到孩子们了,走走走,您先去宿舍休息。”
并没有被吓到还满脸好奇就差没张嘴问“为什么脑袋不能挨脑瓜崩”的孩子们眼睁睁看着郎老师把谷老师推出去。
过了几秒,朗老师从门口冒出一个头:
“对了,虽然老师无意打扰你们玩游戏,但是你们这个脑瓜崩打的位置最好改一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周一:“……好的老师。”
可怜的周一今天一天抽空玩了六把五把都输,好不容易可以一雪前耻,还没出手就先换地了。
赵晓东纳闷的给了宋药胳膊一下:
“老师们怎么了?今天好像都奇奇怪怪的。”
宋药摸摸下巴:“对啊,尤其是谷老师,难道是被我们的恐龙门给吓到了?”
这样想想,小孩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哈哈,他就知道,这个恐龙门不光外形吓人,还能挡住想偷偷进来的人,谷老师作为一直想送马师兄进来的,肯定会被震到。
周二觉得应该不只是这样,他扭头去看周一:
“周一,你怎么看?”
正琢磨那一击脑瓜崩打哪里的周一:“啊?什么?”
周二又问了一遍,周一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