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恒到的时机刚刚好,正好是何雪珠娘家人来的时候。
何雪珠不讨李春花这个婆婆喜欢的原因,娘家人就占了很大一部分。
她爹是大夫,娘是本村的普通女人,夫妻两个当初之所以在一起,就是因为三观合,而他们的三观很简单:儿子是宝,女儿是草。
两人结了婚就一心的想要生儿子,可惜好事多磨,一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了个宝贝疙瘩,从此对着儿子宠上天,对着女儿就嫌弃无比。
大女儿出生的时候,虽然夫妻两个失望,但好歹也是第一个孩子,也多了点疼爱,二女儿出生的时候,这对夫妻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何母身体这时候已经因为连生孩子有点差了,被丈夫调养着好不容易才怀上,等到三女儿也就是何雪珠出生,要不是当时还活着的何家二老拦着,她娘都打算直接把她扔到河里去溺死。
何雪珠磕磕绊绊长到一岁半,她娘生了个儿子。
父母愿望实现了,三姐妹的日子却并没有好过,相反还过的比以前更加苦了。
儿子娇贵,要喝奶粉,家里又没钱,何父何母不光自己努力赚钱给儿子,还要求三个女儿一样赚钱,何雪珠年纪小些倒是不用像是两个姐姐一样每天跟着妈妈做针线,她妈那时候也懒得照顾她,又怕她乱走,索性就拿着麻绳绑住她的腰拴在桌腿上,一拴就是一整天。
等到何雪珠又长大一点,学会辨别草药后,她的任务就不是和姐姐一起做针线活卖钱,而是随着父亲上山去采药了。
四个孩子渐渐长大,家里日子也慢慢好过了点,而就在村里开了小学通知每家每户时,何父却在采药途中摔下山去世。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也就没了大半的收入来源,儿子娶媳妇要盖新房要□□,怎么办?
卖女儿啊!
何母卖女儿的人家大多是穷到不行的,毕竟因为他们穷,才会娶不起媳妇,但凡有一点点疼女儿心的人家,都不乐意把好好地女儿嫁给他们。
但何母不介意,只要能拿出她开价的彩礼来,她就能点头把女儿嫁出去。
何雪珠的大姐二姐嫁的都是一贫如洗的人家,她们没有上过学,从小就被父母压迫,也压根没有反抗的念头,听话的嫁过去之后,何家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们。
李春花看中的就是这个,她自己和婆家处的不愉快,也不想再有一个处不愉快的儿媳妇娘家,再加上她当时想找儿媳时,看中何雪珠人勤快又老实,身段不错长相也挺过得去,还会一点采药看病的手艺,嫁给她儿子肯定能给她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因此直接一拍手,给了钱,定下了这门亲事。
结果没想到,何家居然一改往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风格,频频来林家走动,张口闭口都是借钱。
李春花怎么能忍?
她当初能干脆利落的和林时恒爷奶分家,就绝不是好惹的人,何家每次来都没能让他们沾上便宜,等他们走后又要训斥何雪珠一次。
偏偏都这样被打脸了,那何家还像是看不懂人的脸色一样,每次都舔着脸又迎上来,完全不顾女儿在林家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李春花唯一的弱点就是儿子,而偏偏她的儿子又要面子,对着爷奶孝顺,对着妻子的娘家也要面上应付,弄的她束手束脚不好动手,只能何家来一次,就赶一次。
何母刚刚带着儿子上门,开口就是一句。
“亲家啊,听说时恒重伤残废了?”
李春花直接抄着菜刀就上了,“你tm说谁残废了?!!”
就连一向被何母呼来喝去的何雪珠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娘你说什么呢,时恒好着呢。”
“不是不是,我这不也是听着村子里的人说,关心时恒吗?”
何母被李春花这副凶神恶煞要杀人的模样吓得双|腿发软,心里也有点后悔说的太直接,连忙讨好笑着往后闪,“这可都是他们说的,不是我说的啊!”
“对对对,这些话我们也是听来的,姐,你赶紧拦着点你婆婆啊!”
何小宝立刻就开口了,他也是柿子捡软的捏,对着李春花就弱里弱气,对这个从小被自己欺负着长大的亲姐姐又是充满怨气。
“亲家啊,你先别着急,我这不是听说时恒受伤了怕他伤到身子吗?你和老林家那边关系可不怎么好,以后时恒可不能过继他们家的娃,你看我家小宝,那可是雪珠的亲弟弟,论亲疏,那肯定是我家小宝……诶呀妈呀!!”
要是之前李春花还是故意吓唬他们,那现在就是真的要气炸了,直接一把抡起地上的扫把就扔了过去,看着母子两个吱哇叫着躲过,气的眼前都一阵阵发黑,叉着腰就开始骂了。
“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儿子死了我儿子都没事,还过继,你做梦都美去吧!!下辈子都不可能!!”
何母心脏吓得噗通噗通跳,又想着林家的钱,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想夺路而逃的心,小心翼翼道:“亲家母啊,你先别生气,我是听着你们时恒他二婶说的,说的真真的,说时恒受了重伤,要过继他儿子,我就想着,反正你和老林家关系也不好,你过继她的还不如过继我们家小宝的你说是吧。”
“你!你!我今天我非要弄死你们我……”
李春花丢了菜刀,一把捡起地上的扫把,就冲着两人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