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关的声音,躲在被窝里的林时星再也抑制不住哭声,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这一刻,她甚至真的很想像林时恒说的那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门外,一走到客厅里林时恒就甩开了母亲的手:“妈你也太老土了,什么那地方不干净,不就是唱个歌吗?怪不得林时星不高兴,换成我我也不高兴。”
林母对着女儿能强硬,对着儿子却强硬不起来,毕竟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思维教育就是男人是天,不管是父亲丈夫还是儿子,只要他们强势了,她就弱了。
“你还小,不知道,你妹妹才十七岁……”
“是啊。”
林时恒不耐烦的打断母亲的话:“才十七岁你们就想让她辍学打工了。”
林母顿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喃喃的道:“我也是十几岁就去打工了,还有你小姨也是,我和你爸不就是打工的时候才处上的吗?”
“你们出去打工那是家里没钱也没条件供你们念书,我舅不也没念书吗?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家缺那么点钱吗?妈不是我说你,你和我爸有时候真的挺封建的,能不能接受点新鲜事物,那林时星这个妹妹十七岁就辍学,我这个十九岁还在上学的哥哥成什么了?她成绩还那么好,你看着吧,你们要是这么干了,周围那群长舌妇不定背后怎么说咱们家呢。”
说完,林时恒不去看喃喃着想解释的母亲,转身大步进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林母呆呆的站着。
神情迷茫又满是不解,她没生儿子的气,毕竟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
她只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林母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又觉得坐立难安,于是只得一会站起来趴在客房门边听里面的动静,一会拿着拖把拖会地。
就这么来回几次后,脑海中,女儿说的话和儿子说的话还在不停地交叉出现。
最终,她迟疑的抬眼看了一眼女儿的房门,转身下楼。
林时星一直没睡,虽然她因为哭肿了眼睛而有些困意,精神也都是浓浓的疲倦,但奇异的是,她的大脑始终清醒。
从小到大发生过的那些事不停地在脑海中翻卷出现。
有她被林时星欺负父母息事宁人的,也有她穿了一年的衣服,又短又紧不舒服还没的换只能穿校服的,也有她小时候走路摔倒了被父母抱起来哄的。
有好的,有坏的,可终归还是坏的更多一些。
她安静的在黑暗中睁着眼,感觉眼泪已经完全流干了。
寂静的小房间里,门开的声音尤其明显。
感受到有人打开了门,林时星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过了一秒,林母的声音响起:“时星,你睡着了吗?”
林时星在被子里闭上眼,没出声。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接着,是她盖在头上的被子被小心翼翼拉了下来,她闭着眼看不到,只能通过触觉和听觉,判断林母给她掖了掖被角。
然后她站起身,走到了门边方向,像是出去了,又轻轻地把门关上。
全程没在这个房间停留超过两分钟。
林时星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眼前放着一支钢笔。
x系列,她当初很想要的那支。
她现在其实已经有钱买了,做兼职的钱足够她买不少钢笔,可因为省钱,又不是必需品,就算是喜欢也一直忍着没买。
林时星定定的望着那支钢笔,原本以为已经干涸的眼又在涩涩的发疼,酝酿出了泪意。
她伸出手,想要去拿那支钢笔,可在触碰到它的前一秒,又停顿住了。
半响,林时星转过身,背对着那支钢笔,闭上了眼。
一瞬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