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恒淡淡的说完这句话,眼落在媳妇手上,见上面有一道细小疤痕,白净面上微微蹙蹙眉,直接将她的手拉了起来,“手怎么回事?”
青天白日的被相公拉住手,还是当着婆婆的面,李兰兰原本只是微红的脸腾的红了,她想要抽回来,又不敢忤逆相公,只能这么红着脸羞涩答话:“抱柴火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
她自个觉得这没什么,以前在家的时候,李父尝尝去各家帮忙,顾不上自家,那时候李兰兰一个女孩就得学会做各种事,手上大大小小伤疤受过不少,不用管,过几日自己就会结痂好了。
林时恒却不这么想,长衫书生就这么皱着眉,径直拉着妻子的手舀了水帮她洗那一处的伤口。
“下次小心些。”
李兰兰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有哪家相公这样对自家妻子的,她僵直的跟着动作,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心仿佛要跳出来,垂着眼头也不敢抬的低低嗯了一声。
相公……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一旁的林母却笑的开心极了,她本来还担心儿子不喜欢三媳妇,结果瞧见林时恒这模样,心就放了下来。
亲密好啊,亲密了,才能早点给她生孙子孙女。
她高兴,远远看着的大房二房媳妇却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她们什么时候被自家丈夫这样对待过啊,别说是手上划了个小口子,就算是切菜割手流了许多血,也只会被埋怨连个活都不会干。
真是没想到,这三弟平日里看着冷冷清清的,还是个疼媳妇的。
就算是再怎么嫌弃林时恒,他们也不否认作为相公,林时恒是长相不错气质好,和村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凭什么她们就嫁的是长得不怎么样还不懂体贴的庄稼汉,李兰兰就这么好运。
两人心里酸水一个劲的往外冒,悄声念叨:“还当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娇贵成这样。”
“我看也只不过是三弟刚娶媳妇,正新鲜着,等到过几天,他就变成原来那副讨嫌样了。”
“对,听说李兰兰爹昨天都没背她去村口,没娘家撑腰,她指不定被磋磨成什么样。”
说着说着,她们心气就顺了。
是啊,李兰兰是长得好,如今瞧着林时恒也喜欢她,可那又怎么样,她爹不好啊。
大房媳妇突然一拍手:“二弟妹,你说,那李兰兰的爹最喜欢干把自家钱和粮食送到别家去的事,听说以前三弟妹娘没死的时候,他就去人家娘家要钱,说要做好事,气的人家和他断了来往,如今三弟妹嫁进来了,她爹会不会来找三弟要钱?”
“不能吧。”二房媳妇平日里不太爱八卦,听了这事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得多厚的脸皮才能干出这种事来啊,而且他就不怕这么干了三弟妹在家里遭嫌弃吗?”
“他要是真疼女儿,昨儿就不会跑了,要我说啊,还真没准。”
大房媳妇十分高兴,通过上次撕破脸皮,她现在最喜欢的就是看三房笑话。
“且等着吧,我看到时候李家人上门了,三弟还会不会这么喜欢三弟妹。”
她猜的其实也没错,李兰兰刚嫁过来的第二天下午,李父就上门了。
他是来借钱的。
这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的话,就是他之前一直都在救助一家人,那家人住在隔壁的长河村,只有一个独子,是个猎户,每个月能赚不少钱,又娶了个漂亮媳妇,媳妇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儿子,算得上是人生赢家。
结果某天,猎户上山打猎被猎物咬死了,他爹受了刺激一口气没上来也走了,家里于是只剩下一老一少外带一个漂亮寡妇。
李父某一日在帮人家盖房时瞧见了那寡妇,生的是好看啊,不光好看,还楚楚可怜,明明是个弱女子,还要可怜兮兮的自己提水,他就上去帮了忙。
寡妇对着他千恩万谢,从那以后,李父就成了她家万能工人,倒贴钱的那种。
昨日便是寡妇婆婆摔了一跤,他为了将人家送到镇上,没去管女儿,寡妇婆婆摔得严重,大夫要诊金,寡妇哭的梨花带雨,说自己家穷,拿不出来,请李父帮忙。
李父被她哭的满口答应自己一定会出诊金,可他没钱。
他一有钱就去拿着做善事,如今还哪里有钱给他出诊金。
如今身上倒是有点钱,可那些钱根本不够诊金啊。
昨天李父在镇上忙里忙外照顾着寡妇一家,清晨才想起来这码子事,就尴尬的告诉了寡妇。
寡妇又是一通梨花带雨的哭,哭完了,小心翼翼的问李父,不是说昨日他女儿出嫁吗?女婿家能不能借一点?都是一家人,应当无碍的。
要说李父也是有点良知的,虽然做好事和女儿,女儿总是往后排,但他心里也是有李兰兰的,听了寡妇的提议当即否了,说是女婿家也艰难,他过去借钱肯定借不出来,还闹得两家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