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都清下楼时,三个好奇得要死的室友比她还迫不及待,抢在她前面冲下楼,到了门口又突然羞涩,躲到她身后一起嬉嬉笑笑地走出去。
然后一眼就瞧见大门对面,帅得跟拍杂志似的倚墙而立的人。
沈都清领三个室友过去,按照顺序挨个介绍。轮到娃娃脸时,她抢着自我介绍,结果太激动,开口就说:“儿子你好……”
江峙一记眼风扫过去,冷得能冻死人。
然后有点嫌弃地问沈都清:“你室友脑子有病?”
娃娃脸羞愤欲死地把脑袋扎到沈都清背后呜呜呜,沈都清无奈道:“可能是一种名为妈妈的病吧。”
“……”
于是她也被江峙冷了一眼。
即便如此,娃娃脸还是锲而不舍地寄希望于政法大学的年轻小鲜肉们,期盼着他们有一个能打的,来撬走她儿子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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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都清的追求者从未停止过。
“有男友”在某些人的三观里,并不等同于“不能追求”,知道她有主之后还追得风生水起惊天动地的,同学院大二学长、学生会组织部的部长算一个。
大一沈都清也入了学生会,进的就是组织部,工作原因,加了部长的微信好友。
第一次在微信上表白被直接了当拒绝后,部长并未停止追求的步伐,但不再那么直接,而是选择了迂回的方式。
譬如时不时当众来一句暧昧但隐晦的情话;
部里开会或活动时当着大家的面给她送早餐;
在沈都清被副部长刁难时以偏袒的态度护在她身前……
他高调行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看沈都清的眼神都带着暧昧。
沈都清再三直白地表示拒绝,他总是笑呵呵地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阻止我喜欢你。我们现在是朋友不是吗?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那可能是我太情不自禁。”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沈都清说:“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沈都清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被这句话恶心得想翻白眼。
想翻也就毫不避讳地真的翻了一个,然后道:
“部长,之前看在你是学长的份上,一直忍你,今天我把话跟你说清楚了,从此刻开始,你再给我搞那些有的没的,我会翻脸。”
隔天,组织部开会,沈都清做ppt演示,打开u盘,投影仪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她和江峙在樱花树下的照片。
江峙的下颌线条干净又冷锐,酷劲儿在静态的照片中一分不减,伸手捏掉她头顶樱花瓣,动作却莫名透着温柔。
组织部众人有的皱眉有的吃惊有的八卦。
沈都清“呀”了一声:“不好意思,放错照片了。”
然后津津有味地和大家分享,“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高中的樱花隧道,很漂亮。这个我男朋友,很帅吧?不过脾气很臭,以前是做校霸的,虽然现在金盆洗手了,但是很不好惹哦。相信我,你们不会想见识他的战斗力的。”
这句话说给谁听再明显不过,她笑眯眯地看了部长一眼。
“他一个人单挑十几个混混的战绩,至今仍是我们学校的传说,有兴趣的话回头我和大家讲讲。现在开会呢,我就不废话了,干正事吧。”
这场《我男友不好惹》的讲座简直莫名其妙,但在场的都是人精,意义何在大家心里门清。
部长的脸有点挂不住,整个会议几乎没说话,全靠副部长主持大局。之后倒是收敛,没再搞“有的没的”,大家相安无事。
不久后他因为作风问题被撤,副部长升职,沈都清接任副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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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法大学的表白墙,沈都清在不知情的时候已经上过好几次,那些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或者知道她叫什么却连当面说都没有勇气的表白,全都不了了之。
她不关注这个,江峙也不关注,但架不住有人关注。
高扬波也来了北京,学校跟江峙离得近,大多时间仍然混在一起。
沈都清上表白墙的消息,是他转发给江峙的。
“我就随便一瞅,刚好看见这个。这男的也太贱了,捡到人家校园卡不还,还见面,见他大爷!”高扬波气呼呼地把手机举到江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