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洗漱完,虞鸢出宿舍去了走廊。
外头人不多,有坐在楼道间小声背书的女生,虞鸢找了个僻静角落,给沈琴打了个电话。
“妈……”她纠结了一下,大概还是把白天遇到谢星朝的事情告诉了沈琴。
沈琴惊讶得合不拢嘴。
“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儿,当时报志愿那会儿,你爸和你谢叔叔聊过一次,他说也不知道星朝报了哪里。”沈琴说,“他说那孩子主意大,他已经早管不了了。”
虞鸢微皱着眉,想起谢星朝说的。
——我爸在国外结了婚,已经不管我了。
“妈,谢叔叔最近还在陵城么?”她斟酌了一下,并没有直接问。
沈琴说,“好像不在,出国了,你爸说他现在一年基本只有一两个月回国。”
虞鸢没再问下去了。
谢星朝生性敏感,小时候更是格外乖张多疑,严重缺乏安全感,外人极难以接近。
他和谢岗关系以前一直很僵硬,在他叛逆期那几年,父子甚至可以说是势同水火。
如果谢岗真的在国外再婚了,想再修复他们的父子关系,想必会变得更难吧。
她心情很复杂。
不过,想来也都是他们谢家自己的事情,她没必要再多问。
“鸢宝。”电话那头,沈琴的声音把她唤了回来。
因为是最好的朋友留下的孩子,这几年里,谢星朝眉眼又越发肖似早逝的母亲,沈琴一直很疼他,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惊讶过后,自然是替他高兴。
她交待虞鸢,“鸢宝,那你大学还是要看着点星朝,这个年龄的男孩子都爱玩,你看着他点,不要让他把路再走歪了。”
虞鸢回过神,应了声,“嗯。”
挂断电话后,她稍微整理了下心情。
说实话,她和谢星朝之间,并没有闹出过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最多是她单方面的不解和失望。
而现在,谢星朝靠自己的本事考到京大来了。
她似乎也没有失望的道理了。
虞鸢有些头疼。
她生活一贯简单,人际关系也一向简单稳定,谢星朝可以说是她这二十年生命里出现过的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她现在拿捏不准,到底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谢星朝。
还像小时候那么亲密,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但是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也是不可能的。
他小时候就已经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在她面前撒娇,也从不吝啬于对她撒娇。
她心软,他自然也知道她这点,谢星朝在她面前从来都不强势,乖巧干净得像是一汪可以一眼见底的湖泊。
虞鸢叹了口气。
第二天,新生正式开学。
虞鸢也开了学,大三是她专业课密集程度最恐怖的一年,零散下来七八门专业课,随机过程动态优化偏微分方程……都是些费脑子的课程。
这一年绩点对保研格外重要,虞鸢前两年综合排名在系里前三,只要这学期不掉得太过分,保研基本上很稳了,但是她做事一贯认真,也是真的喜欢自己专业。
所以一开学,她认认真真在宿舍预习了一晚上偏微分方程,准备好了第二天的新课内容。
数学专业课大多在上午,申知楠一觉睡到太阳全出来了,虞鸢洗漱完,见她居然还没起,在她床位梯子上敲了下,申知楠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慌忙起来洗漱。
虞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干净了,把平板和笔记本放进书包里,清清爽爽,边看英语新闻边等着她。
开学第一周的第一个周一,满课。
俩人在外头上了一天的课。
下午,上完编程课,从机房回来,申知楠有气无力的问,“今天不是新生报道?”
虞鸢,“好像是吧。”
“你弟咋样了?”
虞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