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眸色很深,他抬眸,毫无表情的看了眼ppt,问题正在大屏幕上摆着。
一分钟后,他把问题完整的回答上了,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还低咳了一下。
“答到这里可以了。”那教授点头,忍不住问,“谢同学,你这,是不是重感冒了?”
谢星朝坐下,哑声说,“没事。”
教授是个老头子,随口表扬了几句,说是大家要像这位同学看齐,带病还坚持上课,不过不坚持也没关系,他允许因为病假缺勤。
郁哲心里有些震惊,那问题不难,但也不简单,他一直暗地里以为谢星朝是家里有什么门路买进来的,他回头偷看谢星朝。
谢星朝已经又恢复了睡姿,少年短促的轻笑了一声,“撞的。”
“我以前物理,都考十五分。”
郁哲,“……”
原来都被他听到了,郁哲慌忙回头,再也不扭头看了,只觉得如芒在背。
之前初中时,路和羡慕过他脑子好使,虽然基本从不用在正道上。
要说读书,谢岗持有国外某知名大学的经济博士学位,温韵当年是医学博士,谢家孩子学历都不差。
他自小在学习上从不吃力,记忆力极好,过目不忘,理解起新东西也格外快。
只是他从不觉得这算什么天赋,他不喜欢念书,没什么理想,活得极其随性。
他经常翘课,但要点名的也会去上,毕竟考试分数肯定不能太差,因为虞鸢说过,要他好好学习,以她的认真程度,到了期末的时候,一定会问他的绩点。
他大概想好了,八十分上下就足够,难一点的课程可以考低一些。
太低了不好,虞鸢一直怕他堕落回高中时代那模样。
太高了也没必要,他也不喜欢让她觉得他太聪明。
他漫无目的的想,如果他的高数挂科了,鸢鸢会来给他补课,还是会生气?
不过,毕竟现在期末还早,他现在在惦记着晚上,鸢鸢答应了的,是不是会真的来看他。
一场会议结束。
虞鸢满心满足,只感觉脑子还是滚烫的,她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只感觉热意还没消褪。
出了逸夫楼后,十月的夜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外头黑漆漆的,她回头看到逸夫楼亮着的灯光,心里还惦记着谢星朝的事情。
她急匆匆的回了宿舍,拿上自己之前买的肉菜,随后往谢家赶去。
一直到电梯门打开,可以看到谢家大门时,她打开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半了,有谢星朝四五个未接来电。
虞鸢不知道要不要回个电话给她,她怕谢星朝已经喝完药睡着了,她再打电话,会把他吵醒。
站在他家门口,虞鸢自己都忐忑。
她一贯守诺,之前也可以看出来,谢星朝对这次见面有多期待,虽然早发短信通知了,但毕竟还是爽约了。
她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回应。
可能是已经睡着了。
虞鸢知道谢星朝家门的密码,他老早给她说过无数次,她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自己开门就好。
犹豫了片刻,虞鸢还是输入了密码。
随着滴滴一声轻响,门打开了。
屋子黑漆漆的。
“星朝?”她试探性问了一声。
没人回应,虞鸢把手机的灯打开了,调到了最黯淡的那一档,刚在客厅走了几步——她差点吓了一大跳。
沙发上有人,少年睡在沙发上,长腿随便伸着,没盖被子。
“谁?”他听到响动,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比之前甚至听着还要严重几分。
虞鸢惊住了,“星朝?”
她以为谢星朝应该是吃完了药,洗完澡后去了卧室睡觉,然后一觉睡到天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睡在沙发上,甚至被子都没有盖好。
“鸢鸢?”少年直起身子,打开了客厅的小灯,光线昏黄,他面色苍白,只是双颊眼尾浮着淡淡的红意,鼻尖也有些红红的,显然还很是难受。
“对不起。”虞鸢在他身旁坐下,“因为忽然有个很重要的学术会议,所以来迟了——你怎么在这里睡觉?”
“想等你。”他哑着嗓子,“结果等着等着,就在这里睡着了。”
晚上,他早早回了家。
可是,她没有出现。
随后,他收到了那条短信,再打电话过去时,手机已经关机了。
虞鸢说叫他不要等,但他并不想睡,所以就一直在客厅里坐着了,而且惦记着,她说,还会再过来,他可以等,等她办完事。
至于会不知不觉睡着,确实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感冒,他不怎么喜欢吃药,反正在家的时候,也没人管他,所以大部分时间,过得昼夜颠倒,吃饭不按时,生病了捱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