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岷声音里的冷意不减:“不是你要的?”
虞欢似笑非笑:“我要,你便会给么?”
齐岷不答,起身下床,去拿橱柜上的火折子点灯,脑海里还回荡着虞欢的那一句“我想过”。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是因为有跳海的念头而做噩梦,那“想过”的意思是否是,那念头现在已没有了?
黑黢黢的屋舍被一簇烛光映亮,齐岷放下火折子,拿着灯盏走回来。
虞欢仍躺在床上,墨发散开,嫣唇微启,穿的是绫罗抹胸,玉肩罩着薄薄一件罗衫,光着脚。
齐岷大概看了一眼,没细看。
“起来。”
虞欢抱起齐岷的被褥,嗅到上面的清香,像是下雪后的森林,冷冷的,透着松柏的气息。
“我做了噩梦,不敢一个人睡了。”
齐岷看着这一幕,胸膛里无端发热,喉结绷着,漠着脸:“所以便来见我这噩梦里的恶人?”
虞欢埋在被褥里,瓮声道:“你也知道你是恶人啊。”
齐岷沉默。
在噩梦里,他是押她去地牢里见亲人,间接造成她跳入海浪里的罪魁祸首;在现实里,他一样是。
齐岷把灯盏放在床头矮凳上,看着虞欢散乱在床下的青丝,下达最后通牒:“起来。”
虞欢不做声。
齐岷踩上脚踏,伸手拉人。
虞欢顺势扑进齐岷怀里,把他抱住。
齐岷被压着在床侧坐下,帐幔微微震动,幽兰一样的馨香拱入鼻端,齐岷看见那件薄似月光的罗衫从虞欢肩头滑落,伸手拢住。
“不许推开我。”虞欢在怀里警告道。
齐岷指尖已触及她肩膀,闻言收力,看着罗衫滑落。
“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虞欢低声说完,往齐岷怀里又拱了拱,齐岷果然没推开,虞欢环抱着他劲壮的腰腹,仰脸,看着他修长的脖颈,缓缓凑上。
“不许亲。”齐岷声音更威严,森然里透着濒临极限的克制。
虞欢悻悻,改用鼻尖在上面蹭了蹭,发现齐岷明显战栗,得逞地笑了笑,埋下头,靠在他肩膀上。
“齐岷。”虞欢嗅着齐岷身上清冽的香气,叹息一样地唤道。
齐岷目光凝在灯影里。
虞欢因他的不回应而不满,又喊了一声“齐岷”。
齐岷:“在。”
虞欢喃声:“你以后还会成亲吗?”
“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