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益便朝程义正看:“此处毕竟是程家地盘,既然家妹感觉危险,还劳驾程公子看护则个。”
程义正这会儿脸色很不错,欣然点头:“大人有托付,程某自当不负。”
辛蕊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一股被“托付终身”的意味,额头青筋直跳,奈何辛益、程义正二人根本不再给她分辨的机会,前者掉头走开,后者伸手在她肩头一按。
“别乱跑,跑丢我不负责。”
“谁要你负责了?是你自己硬要来负责的吧?”
“你是属孔雀的吗?”
“你……”
“……”
火光映亮狭长逼仄的甬道,低低密密的吵闹声从后方传来,虞欢抬头看向齐岷。
齐岷手持火把,目视前方:“怎么了?”
虞欢没能忍住心里所想:“大人知道自己很招女人喜欢吗?”
齐岷神色微动,本来是肯定的答案,说出来却是:“不知。”
虞欢垂眸:“勾人而不自知的男人,最可恶了。”
齐岷听得“勾人”二字,本来只是耳朵热,这会儿脸也没能幸免,手里火把不自觉放远一点。
“齐某勾谁了?”
虞欢并不知他是在顺着杆爬,看似反诘,实则试探,用平日里撩拨他的语气说:“何必明知故问,我对大人什么心思,大人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一听就没走心,齐岷道:“王妃这样的心思,可不单单是对我。”
虞欢想起先前在辛府客院里挑选护卫的事,颇感委屈:“那还不是因为你不从。”
齐岷启唇,又抿住,喉结滚动,半晌无言。
“他勾人”、“他不从”,这辈子完全没想过会被人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还形容得他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齐岷沉默,内心波涛汹涌,正煎熬,手背突然被一根纤细手指碰了一下。
那是虞欢的手指,指尖细嫩圆润,似羽毛挠人一样的触感,一挠就挠在心尖上,齐岷手指下意识蜷起,听得虞欢低声:“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齐岷有些心不在焉。
“后悔没有从我呗。”虞欢声音更低,像黑暗里吐着舌头的美人蛇,虎视眈眈。
“……”齐岷不说话。
虞欢指尖放在他手背上,滑下来:“哦,差点忘了,你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她语调调侃,手指更坏,指尖贴着他青筋突起的手背缓慢地、诱惑地往下滑,挑战着他忍耐的极限。
齐岷没能坚持住,在她手指落空刹那,反抓住她的手。
虞欢微震,便要看过来,齐岷手上力道加重,拽着她往内一拉。
虞欢趔趄,在他怀里站稳后,听得男人漫声:“地上不干净,看路。”
虞欢低头,借着影影绰绰的火光,隐约可见先前走过的地砖一侧躺着只黑黢黢的死老鼠,恍然后,认真道:“我不怕呀。”
齐岷心知辨不赢,闷声道:“死者为大,就当积德吧。”
虞欢还是头一回听他开玩笑,讶异地抬起头,齐岷不想被她看见脸上及耳朵的异样,松开手。
六人仍然是分组而行,辛益、春白并肩跟在齐岷、虞欢二人后方,相隔大概两丈远,虽然听不清前面究竟在说些什么,可是能看见二人那些暧昧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