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和预想里的不同,既没有谦谦君子的平和细腻,也没有愣头青的莽撞生涩,粗暴是粗暴,可是粗暴里透着缠绵,透着炽烈,透着要把人揉入骨头里一样的眷恋,柔情。
像是在不断向她索取,又像是要把他隐忍的一切一步步发泄出来,要她明白,要她铭记。
及至最后鼻尖相抵的喘息,便更是令人回味了,每回味一次,他那声喑哑的“等我”便撩拨在耳膜上,激得心口怦然鹿撞,血液发热。
虞欢想,她大概真是魔怔了。
为着齐岷这一人,彻底魔怔了。
胡思乱想间,洞外雨势像一把喊哑的嗓子,总算疲软下来,被折磨了一天一夜的枝叶软趴趴地耷拉在洞口处。
虞欢被腹里传来的“咕咕”声惊醒,后知后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现在大概是什么时辰了?
齐岷又走了有多久?
至少……有快两个时辰了吧?
虞欢估算着,心头忽然一凛,忍着肩伤走至洞口处,小心翼翼地拨开枝叶往外看。
云销雨霁,参天蔽日的树林里漏着一束束淡金色的清光,天气明显变化,从光影位置判断,大概是下午了。
风雨收歇,岑寂的树林里恍如静止,先前来自东厂杀手的喊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欢微微一震。
齐岷……怎么还不回来呢?
莫名的担心骤然袭至心头,虞欢屏住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齐岷英勇无匹,必然不会出事,他既要自己等着,那自己乖乖等着便是。
她要相信他。
虞欢放开枝叶,走回洞里乖乖坐下。
这一等,度日如年。
虞欢是一点点看着叶隙外的天光黯淡下来的,从傍晚的赤红变成入夜的漆黑,山林里的风裹挟着寒气,吹乱洞里的落叶、枯枝、火灰。
虞欢抱着膝盖,在黑暗里瞪大一双澄亮眼眸,一动不动地等着。
终于,洞外枝叶被人“唰”的一扒,一人身形高大,闪身进来。
虞欢瞳孔放大:“齐岷!”
来人像个从夜幕里抠下来的黑影,进来以后,沉默无声,虞欢起身去迎的动作登时僵住,浑身似野猫竖起毛发,满是戒备。
来人低低道:“是我。”
虞欢听得这声音,竖毛一耷。
齐岷上前坐下,仍是靠着墙壁,虞欢看不见他的脸,却闻见了他一身的血气,比先前刺鼻不知多少。
“你……怎么了?”虞欢无端惶恐。
齐岷声音依然很低,却似带着些笑:“有点累。”
虞欢并不放心:“你受伤没有?”
“没有。”
齐岷说着,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给她,虞欢接住,发现是几个野果。
那么多个,他竟是用一只手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