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定后,藤墨半靠在沙发上,以一种很放松的姿态微笑着问道:“两位,从哪儿来呀?”
“福海省。”祁玉说着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秦睿也跟着掏了个名片递过去。
“哦,那可不近啊。”藤墨边说边接过名片来看,两个人,来头很大,一个是柏金所副总裁,一个是柏金所研发部组长。柏金所,藤墨听说过,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好歹是全国闻名的大公司,但怎么想都觉得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藤墨有些困扰地对着两张名片看了会儿,然后抬头笑了笑:“我实在想不出我能和二位有什么交集,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上你们的。”
祁玉和秦睿对视了一眼,然后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一张小纸片,放在桌上推到藤墨面前:“这个……是藤老板吧?”
藤墨有些不明所以地拿起那张小纸片,待到看清上面熟悉的烫金字体后,瞳孔紧缩了一下,半晌,他又把那张名片推回到祁玉面前:“不是,你们找错人了,只是同名而已。”
“藤老板不要紧张,我们跟裴家没有关系。”祁玉谦和有礼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藤墨还是那样笑盈盈的,但他已经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吧台后的伍十弦吃着冰淇淋,眼神冷冽地往这边远远看了一眼。
“这样啊,”祁玉也不多言,只是面色平静地拿出手机:“那需不需要我给您还在丰州的父亲打个电话,核实一下?”
藤墨脸上的笑意就消散了,他盯着祁玉的手机,语调冷下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祁玉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双手放回膝盖上:“藤老板,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跟您打听一些过去的事,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也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藤墨斟酌了片刻,终于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您还记得顾朵儿吗?”
顾朵儿……藤墨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不记得呢?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失去了原本人人艳羡的工作,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忍气吞声背井离乡,变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情趣用品店的小老板,而他留在丰州的父母一度生活在被人监视的恐惧中。
即便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件事仿佛渐渐地被淡忘了,再没有人提起过。裴家也逐渐放松了对他们这些人的控制,可顾朵儿始终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多少个午夜梦回,那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折磨着他的良知。但他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他很清楚,裴家太强大了,跟现在的裴家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以前他为了父母忍,后来他为了伍十弦忍。哪怕要他死后下地狱呢?只要他们都平安,他宁愿一辈子带着这种负罪感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