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溪子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半晌,漠然说道:“有人想弄,没弄成。”
那会儿他刚来英国,有一天晚上,他在图书馆多呆了一会儿,出来回宿舍的路上,被一个力气很大的黑人拉进了小树林。他拼命地挣扎却还是被那个黑人扒掉了裤子。
夜晚的风吹在光裸的屁股上,让他瑟瑟发抖。他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但他不敢叫。身为一个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脱光了裤子压在地上,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了传出去,他那个一辈子严厉且爱面子的母亲,会直接冲到英国来给他一刀吧。
很快一个火热而硬挺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屁股上,18岁的他在一个高大健壮的黑人面前显得太弱小也太无力了。他咬牙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只钢笔,拔掉笔帽,做好了把它插进那个黑人脖子里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被毁掉的时候,一个人冲过来把那个黑人从他身上踹了下去。黑暗中他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等他穿好了裤子的时候,那个黑人已经跑掉了。
“有没有受伤?”那个人走过来蹲在他面前问。
一张英俊而亲切的东方人面孔,还有熟悉的普通话。
“我在路口捡到这个,”那人晃了晃手上提着的书包和学生证,“是你的吗?”
他愣愣地看着对方,眼泪流下来。
那是他和阮嘉韫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之后,他开始跟着阮嘉韫一起学习马伽术,再没有人能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而他和阮嘉韫之间近十年的纠缠和痛苦折磨,也以这样一个戏剧化的开场拉开了帷幕。
柏溪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那一天他没有在图书馆多看那一本书,也没有走那条树林边的小路。
程知懿不知在想些什么,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握紧了方向盘,一直到车子开进柏溪子家的车库,他都没有再讲话。
“程医师,今天我想自己呆一会儿,就不请你进去了。”从电梯里出来之后,柏溪子转身看着他,轻声说道。
“哦,好,”程知懿抽了抽鼻子,又搓了搓手,他想说点儿什么的,又觉得有些词穷,胸口堵得难受,最后也只是说道:“那你……晚饭要吃,早点休息。”
“嗯。”柏溪子温顺地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程知懿没有动,站在电梯口目送他走到家门口,看着他掏出钥匙开门,才伸手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
电梯上那个红色的数字正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往下跳。程知懿怔怔地看着那个数字到了1之后又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往上跳。
“程医师,”原本应该已经进屋的柏溪子却突然远远地开口,他说:“其实,他们说得对。”
“什么?”程知懿回头看他,他站在门口那一小块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电影院里那个穿棒球服的,他说得对,”柏溪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没有一点温度:“我是gay。”
“你说什么……”程知懿愣住了。
“我说,我喜欢男人的。”
没等程知懿再说什么,柏溪子转身退进了屋内,直到最后,程知懿也没看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哽咽道:
“程医师,再见。”
然后,门,关上了。
今天有没有很粗长!夸我夸我快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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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柏溪子坐在他那个大书桌前,看着窗外发呆。初秋的风撩起窗帘的白纱,来来回回地荡。
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自从上个周日,他们在门口分别后,对方没有再打来一个电话。
今天又是周日,天不亮他就起床了,这一个礼拜他比之前睡得更差了,眼下的青黑仿佛又加重了几分。对着镜子,他稍稍用了一点遮瑕在眼下,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