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锦觉得,应该与崔灼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然上次在京中安家老宅,二人把话说的分明,但如今,回了南阳,总觉得,有些话,也许还没说尽。
走出了十几步,安华锦也没想到怎么开口合适。
崔灼到是先笑了,停住脚步,提着罩灯看着安华锦,如旧识一般,像个哥哥一样地笑她,“小姑娘就是心思重,我以前以为,你是个心思简单的,除了自小的信念志向,心里装着南阳军,装着大楚千万百姓安居乐业,便也不装什么了,如今看来不是,还是我将你看的太轻了。”
安华锦眨眨眼睛,也笑了,“以前的我,当真是被崔世兄看准了,如今长大了,心事儿自然多了,复杂了,没那么简单了。”
“这其中的心事,也包括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吧?”崔灼看着她。
安华锦摇头,“并没有,崔世兄磊落,我亦不是纠葛之人,我若是嫌你麻烦,当初就不会同意你来南阳投南阳军,我就是觉得,对崔世兄,我心中有愧。”
“安妹妹,你不必有愧,也不必觉得对我不住,我很能理解,任哪个男人,也不会高兴你与我依照旧识称呼,从你这里改了,是最正确的选择,对我来说,我只是想要固执地留着这个称呼罢了。”崔灼低声说,“留着这个称呼,也许,不能成为一个念想,但最起码,留住了我心里最想守护的东西。”
留住了心里最想守护的东西啊!
这么卑微的奢求,安华锦心里也不好受,但她还是笑吟吟地,轻声说,“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还报崔世兄万分之一,但我能向你保证,我们小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唯一的志向和信念,我不会变,必能与你一起坚守。”
崔灼露出笑意,纯粹的不掺一丝杂质,笑着点头,“好。”
说开了,二人接下来的话便轻松自然多了。
走到岔路口时,崔灼转了道,向他住的院落走去,安华锦目送他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到底还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熟悉脚步声。
安华锦回头,只见顾轻衍顶着夜色正走来,她提着罩灯站在原地,等着他走近,笑问,“我还以为沈远之要拉着你喝酒到半夜,没想到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轻衍看了她一眼,目光向崔灼离开的方向瞧了一眼,然后低头看着她,压低声音说,“他都回了自己的院子,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啊。”
顾轻衍低笑,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往安华锦的院子里走,回答她的话,“沈远之原来没多少酒量啊,怪不得每次与你喝酒,他都是先醉的那个。”
安华锦笑,“沈老夫人一杯果酒就能醉倒,幸好沈老爷子能喝,有海量,他都遗传了些,若是随了沈老夫人,也会一杯就倒,我小时候,常拿这个笑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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