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贤落座,这才仔细去看顾轻衍,发现今日的顾轻衍,似与昔日不同,外人大约看不出来,但是熟悉顾轻衍的人,自然能发现他身上极大的变化。
这变化,不是因为今日他受了重伤之故,而是眉目神色,周身气息,处处尽显。
楚贤越看越惊异,“怀安似乎与往昔不同了。”
他曾经以为,顾轻衍如高山白雪一般,无论是酷热还是严寒,都是不化的那种,他十岁时看顾轻衍,与一百岁时看顾轻衍,怕是都不会有不同。谁知道,不过三年,他便看到了与昔日天差地别的顾轻衍。
有人变化了,也许不是好事儿,但对于顾轻衍来说,却不见得不是好事儿。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天生什么样的凉薄性情,如今,似周身染了烟火气,整个人透出一种由内而外的俗世红尘烟火来,不得不让人心惊。
顾轻衍淡淡地笑了一下,“连大殿下也这样说,看来我真是十分明显了。”
他这语气,透着丝丝暮色。
楚贤一怔,“怀安,你……这三年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圈禁之地,皇帝看顾的紧且牢,顾轻衍不想让皇帝知道三年前有他的手笔在,所以,这三年里,没有什么动作,只暗中买通了两个人,对里面的大皇子照拂一二,其余的,都断了往来。
所以,楚贤这三年里,对外界的一切消息,当真是都不知道的。只偶尔给看守他的人提个一句半句,他为了不破坏心境,也是不会多想,平淡度日。
顾轻衍倒是也不隐瞒,笑了笑,道,“若说发生什么大事儿,倒是没有,只不过因婚事儿不顺,多纠葛了些。”
楚贤再次一怔,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八年前,你与南阳王府小郡主订下了婚约,可是这个婚事儿?”
“嗯。”
楚贤见他点头,多问了一句,“因何不顺?”
顾轻衍摇摇头,“一两句话说不清,不必我说,你如今出了圈禁之地,若是想知道,容易的很。”话落,又道,“可以问青墨。”
楚贤见顾轻衍不愿多谈,也不寻根究底细问,点点头,“你与六郎,是怎么回事儿?这一回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顾轻衍沉默了一下,“他该死。”
楚贤:“……”
得,这怕又是一个不能说了。
他叹了口气,“你这副样子,这么重的伤,怕是要好好地养伤些时日了。”
顾轻衍不语,他身上的伤好养,心里想的那个人,才真正是他的命。
他抿了一下嘴角,看了一眼天色道,“外面下雪了,大殿下今日就住下吧,明日再回京好了。我也趁着这一日的机会,将手里当年保下的人手和东西都交给你交接一下。”
楚贤道,“人手和东西不急,我也不太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