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月坐着不动,仿佛没听见容景的话。
容景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鬓发,柔声道:“是刀锋箭雨,还是秋水长街,或者是星空月下,亦或者是凌厉杀伐,都有我陪着你。所以,你要怒可以怒,你若真不满他,今日就如了他的意,拆了他的登龙台,烧了他的观凤楼又如何?”
云浅月睁开眼睛,恼道:“我本来就是闺中贤淑妇人,那又如何?”
容景眸光闪了闪,微带一丝笑意滑过,“是,你最贤淑。”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恼恨地道,“我偏不如他的意!不拆了他的登龙台,不烧了他的观凤楼,我要欢欢喜喜去恭贺他。”容景失笑,松开她,“那就起榻梳洗着装吧!内务府早就裁剪做好送来的荣王府世子妃的一等命妇朝服你还没穿过呢!”
云浅月点点头,她已经不是昔日的云王府浅月小姐,而是景世子妃,她该穿属于她的衣服,头上被冠了容姓。
容景披衣下床,对外面吩咐道:“进来侍候世子妃换衣。”
凌莲和伊雪立即应声,捧着一个锦盒走了进来。
云浅月看着这二人出现得如此及时,并且容景话落,就捧着她的命妇服饰进来,她看向容景,“你早就料准我会进宫?”
“今日这样的日子,他怎么可能不让你进宫?”容景眉目染上一汪清凉透骨的寒意,连温润的声音也丝丝凉寒,“在你奉茶那日,他用了一块碎成粉末的玉已经摆明了态度。”话落,他淡淡一笑,嘲讽地道:“这是对你誓不罢休了。”
云浅月脸色一沉。
“当年先皇四十五寿宴上,我下定决心,让你做我紫竹林的鸟,可是那时竟不知,有人已经也画地为牢锁住了你,跟你我去了鸳鸯池,不是夜天倾,不是夜天逸,不是夜天煜,偏偏是夜轻染。我那时有些想法隐隐觉得他就是老皇帝选中的那个人,但终究觉得皇上子嗣繁茂,他是子侄,总也轮不到他。但不曾想,皇上将这天圣江山看得重如子嗣,亲生骨肉竟能舍了做棋子,只愿守住这千疮百孔的山河。夜氏的帝王,这一点从骨子里的狠辣,不得不让人佩服。”容景淡淡道。
云浅月沉默,想起当年她跟着容景出了大殿,去鸳鸯池,后来夜轻染也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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