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硝烟弥漫,三个人的目光霎时碰撞在一起,侯择七勾勾唇角,半眯起来的眼梢迸溅出尖锐的寒光。
屋内,杨月走到病床前坐下。
病床上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子正是二十年前把季婉瑜哄骗进杨家的杨闻康,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许久未见,印象中那个总是傲气凛然、带着一身军人风骨的杨闻康不知不觉中竟已苍老了这么多,那样子像是一把经过岁月摧残后锈迹斑斑的匕首,虽然钝锋仍在,却早已散尽了锋芒,颓败得不成样子。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杨月脸上,像是要透过清隽的面部线条观察他这段日子过得如何似的,把人看得十分不自在。
杨月避开他的眼神,拆开果篮,他不会削苹果,便拿了一个橙子剥了起来。
过了很久,杨闻康才张了张嘴,寒暄道:“你妈妈她……最近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杨月说:“她现在工作没有以前那么累了,闲下来可以种点花花草草,逛逛街,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没有人逼她做不擅长的事,也没有人嫌弃她做不好饭。”
他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却像尖刺一般狠戳着杨闻康的每一处痛点。
没错,这些都是他曾经给不了她的。
一股酸胀感油然涌上心头,杨闻康垂下眼睛,喃喃的说:“是这样啊。”
“嗯,”杨月点点头,继续说:“她前段时间去海岛度假,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怀孕了,总之,她现在挺幸福的,也比以前爱笑了。”
杨闻康明白这些话都是杨月有意说给他听的,他闭上眼睛想了想那样的场景,半晌才苦笑一声,含糊的说:“小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