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宣家境不错,成名又早,父母兄长和经纪人都对他多有保护,哪怕今年已经是年二十七八的青年,也还有几分少年心性。
纪深蹲到雪人面前认真琢磨了一会,和沈文宣用食材给雪人拼出了五官,坚果的弧度弯弯的像是带着笑,整个雪人顿时活了起来。
沈文宣很喜欢,让纪深给他和雪人拍了个合照,说是要发给家里人看。
玩够了,沈文宣才问起纪深的近况。得知他现在在首都大学上学,交上了不少朋友,沈文宣抬手揉了揉纪深的脑袋,感慨说:“上一次见面,你才到我胸口那么高,现在都和我差不多了。”他边说边领着纪深进屋。
沈文宣不是那种为了艺术什么都不顾的人,他挑的住处虽然有着浓浓的艺术氛围,条件却也很舒适,不仅采光好,地暖也烧得恰恰好,一进屋就觉得暖融融的,外面的冷意半点都灌不进来。
沈文宣也提了些自己近来的情况,说是最近遇到个小瓶颈,大家都劝他休息休息,他挑来挑去挑到首都,回来后听人提到说在首都见过纪深就发消息问了问,没想到纪深还真在。
两个人一别多年,聊了一会就没了久别的生疏。纪深和沈文宣提起了嘉钰,有点不好意思地告诉沈文宣自己曾打着他的旗号去应聘家教。
沈文宣知道纪深和白家的关系不怎么好,只是他怕触到纪深痛处,从来没有探问过。纪深那样的处境,不管说养父一家好还是说养父一家不好他都不会开心。
知道纪深现在差不多要从白家脱离出来,沈文宣很替他高兴,笑着说:“你要是不认我这老师,我才要生气。听你这么说,那孩子天赋倒是不错,以后有机会的话让我也见见他。”
纪深自然一口应下:“好,嘉钰知道后会很高兴的。他也很喜欢老师,经常练习老师你的曲子。”可惜过年这种时候,嘉钰他们和郑厉一样要回去,现在并不在首都。
提到曲子,两个人又转去琴房那边交流,纪深给沈文宣弹了一曲,沈文宣摇身一变成了严师,说他弹起来生疏了,一曲下来他能挑出好几个能改进的地方。说完了,他还给纪深演示了一曲。
两个人你教我学,时间过得飞快,直至沈文宣精明干练的女经纪人找过来后才发现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好在有经纪人在,中午吃什么是不用他们操心的。
沈文宣拉着纪深一起坐到临窗的饭桌上吃饭,从玻璃外墙往外看,可以将周围的雪景一览无遗,外面又飘起了雪,屋外细雪纷飞,屋里暖烘烘,纪深闻着香喷喷的食物香气,觉得比平时多了几分食欲。
沈文宣爱吃带洋葱的菜,但不吃洋葱,他看上纪深盘子里的胡萝卜了,和纪深提议:“我记得你不爱吃胡萝卜,我们来换菜吧,我把洋葱给你,你把胡萝卜给我。”
纪深知道沈文宣这个换菜习惯。
以前沈文宣就给他说过,他母亲怀着他的时候曾遇到意外被困,饿了好几天,差点没保住他。所以他出生之后,他母亲一直教育他要珍惜粮食,虽然他们家不缺钱,但浪费是不应该的。
一直以来沈文宣哪怕不喜欢,也会把东西吃完,当初他就曾以这个理由留纪深在他工作室里吃饭,说纪深可以帮他吃掉他不喜欢的部分,而他可以吃上双倍自己喜欢的菜。
纪深认真把自己盘里的胡萝卜夹到沈文宣那边,哪怕上一次换菜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他做起来也没有丝毫生疏。
沈文宣把自己盘子里那几块洋葱夹完了,看着纪深在那认认真真地挑切得比洋葱细些的胡萝卜。
纪深一点都没变。
当初他刚在工作室外见到纪深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小孩倔强得很,让他做什么都认认真真去做,有时候让人觉得无奈,有时候又让人觉得心疼。
沈文宣时常觉得要是当年收养纪深的是他父母、纪深来他们家给他当弟弟就好了,他想要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弟弟,他可以早早教他学琴、从小宠他疼他,让他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长大。
可惜纪深太懂事了,不管受了多少委屈也从不和人说白家半句不好,只因为白景河收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