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了亲戚,一茬儿接一茬儿,方停归坐在一旁,倒也没显得多突兀,大概是沈母有提前交待过,大家对这个向瑜带回家过年的 “朋友” 并没太过好奇。
方停归抽了个空给父母打电话拜年,他好多年没回榕城过年了,从前电话都不打,今年主动打起电话,方母激动只会说 “好” 字。
沈向瑜在一旁抛着两个橙子玩,他喜欢吃橙子,又懒得剥,也不喜欢切,总嫌吃吃橙子麻烦,吃完还得洗手,这大冷天的,不想洗。方停归接过橙子,用牙签划开几道口,几下剥好,分好果肉,尝了一片。
沈向瑜全程盯着他表情,问:“酸吗?”
“不酸,特甜。”
“真的假的?”
方停归一脸真诚:“你看我表情就知道了,超甜。”
沈向瑜没起疑心,方停归最是怕酸,看表情不像有假,接过一片塞进口中,“唔!”
赶紧吐了出来,酸倒牙,“这什么品种的橙啊,妈,你哪买的,好酸啊!”
沈母赶紧尝了一片,“哟,酸,这不是买的,你舅舅自己种的两棵树,下了果留到现在,还真是酸。”
方停归一直在一旁压强嘴角笑意,这才大笑出声,沈向瑜心头一软,他何曾有过这种使坏逗趣的时候,他在沈向瑜面前一直都是树立着成熟稳定的形象,像兄长,像长辈,何时像这般笑过。
见过春日开的花,见过秋日结的果,都不如在一棵枯木见到新芽来得欣慰。
中午,邻居家城里的儿子回家过年,说是路扫通了,能走,沈向瑜转身对方停归说:“路通了,车能走了,你几点回去?”
沈父咳嗽一声,重重的咳嗽,“小方哪,来陪我下棋,现在的春节档节目越来越没看头了,下几盘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