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琤瞥见金慕淮的车,一辆日产小跑,车身是明亮的黄色,十分惹眼,甚至可以说是有点骚包。
“好巧。”言琤的目光重新落回金慕淮身上,问,“我还以为金医生会来得更早。”
金慕淮笑着说:“我之前也在日本的大学给医学生讲课,都讲习惯了,回国不过换回母语而已,没什么好准备的。”
又道:“既然这么巧遇上,言总不如跟我一起去周院长的办公室坐坐?”
明宜是栎城本地唯一的一家医疗器械公司,之前言琤在生意上跟栎城大学医学院打过交道,只是还和院长周学并不算熟悉。
能和周学熟络一下当然算是好事。言琤点头道:“好,多谢。”
去院长办公室的路上,两人随意地聊着天。
“金医生已经确定好要去哪家医院工作了吗?”言琤问。
金慕淮道:“六月上旬开始就要去一医院了。”
“本来院长想让我去急诊,只是我想着还要给明宜的团队帮忙,急诊实在太忙了,所以还是去了脑外。”他随口补充道。
脑外,也就是神经外科。人的大脑结构复杂,又非常脆弱,因此任何一台脑部手术都需要做到十分精细的程度,对主刀医生的要求自然也极高。金慕淮从日本的顶尖学府毕业,后来进入顶尖的私立医院工作,实习结束后决定留在神经外科,自此便一直在这个领域钻研。他是名副其实的医学天才,比同龄的医生在手术上的造诣更深。业内对他的评价也极高,说他手术的精细程度堪比机器。
言琤问:“说起来,您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脑外科?”
“因为我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金慕淮轻笑一声,又想了想,补充道,“或者说,我很享受那种危险的、如履薄冰的感觉。”
言琤在心里评价道:这人有点疯。
他当了许多年的老板,看人还算准,后来事实也证明,他对金慕淮的判断并没有错。
快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言琤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还得给荆棠找个靠谱的精神科医生或者心理咨询师,不过他隐隐觉得,以荆棠目前的状态,或许不一定会配合治疗。
“言总、言总?”金慕淮见言琤骤然陷入沉寂,眼神有点涣散,便叫了他两声。
言琤醒过神来,忙道:“抱歉,刚才想到点事情。”
金慕淮好脾气地说:“如果是跟医疗有关的烦恼,说不定我能派上用场呢,不如跟我说说?”
金慕淮虽然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但是在医学界这么多年,又向来很会社交,说不定认识些人呢。言琤想到这一点,便开口问了:“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小孩最近心理状态不是很好,想带他去看医生但是又怕他抗拒,所以有点苦恼。”
“这样啊,那我还真能帮上忙了。”金慕淮翘起唇,“我家除了我妈以外都学医,我表姐就是精神科的,如果您信得过我介绍的人,我就帮您跟她打声招呼。”
言琤自然是应下了。
荆棠提前一刻钟到了会议室门口,迎面撞上郑震,神色顿时紧张起来,如临大敌。却没想到郑震就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兀自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言叔叔居然把郑震搞定了啊!荆棠既觉得欣喜又觉得神奇。郑震这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跟老师都敢对着干,没想到现在居然这么老实了。
“喂,荆棠!”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荆棠转头一看,是言决在叫他。
言决拍拍身边的空位,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过来坐。”
荆棠开开心心地过去坐下,揽住言决的肩膀,调侃道:“有点霸总内味儿了嘛!”
言决哼了一声,不客气地拍开肩头的手,说:“我得看着你,免得出幺蛾子。”
“诶,我问你哦。”荆棠凑近了问言决,“郑震咋了,你知道吗?”
言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反问:“你不知道吗?昨天你的好老公深更半夜打电话给我问是谁欺负你呢!我跟他说是郑震,他就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郑震他爹那里去了。”
他原是要故意恶心荆棠的,结果人没恶心到,反而眼睁睁地看着荆棠红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