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又开始刺痛起来,荆棠深呼吸了几下,用力按住了胸口。
司机在前面问:“你没事吧小朋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中心医院就在前面。”
荆棠摇了摇头,说:“不用。”
说完便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片工地。
这边的马路很窄,都是单车道,出租车几乎快要靠近人行道了。荆棠耐心地等着红灯过去,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击打声。
是外面有人在用手叩车窗。
荆棠缓慢地转过头去,震颤的瞳孔里映出那人的模样——黑白相间的头发,浑浊的双眼,鼻梁两边深深的法令纹,和被毒辣的日光晒得快要龟裂的粗糙皮肤。
“荆少爷。”
荆棠隔着车窗,隐隐听到他不太平稳的声音。
……怎么会这么巧。
为什么偏偏正好路过他在的工地。
司机疑惑地问:“你熟人啊?给你开窗?”
“别!”荆棠赶紧制止他,几乎是哀求地说,“别开车窗……我不认识他。”
绿灯恰在此时亮起。司机一边继续向前开一边咂了下嘴,嫌弃地低声骂道:“手这么脏还碰老子的车,真晦气!”
直到到家,荆棠都惊魂未定,直接把一百块塞进司机手里,然后就匆匆忙忙地下车了。
司机抱怨道:“喂,你别给现金啊,现在谁还用现金,我可没钱找你!”话刚说完,人便已不见了踪影。
荆棠动作飞快地上楼回家,打开门正好撞上苗央在家里,还吓了一跳。
“我来做扫除……”苗央担忧地望着他,“小棠,你没事吧?”
荆棠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苗央昨天确实说过会来家里扫除。他摇了摇头,抛下苗央自己回到了卧室去,拉上窗帘,瘫在了床上。
今天真是太糟糕了。
荆棠闭上眼,将手臂挡在眼前,不让一丝光亮透进去。此刻他心烦意乱,只想赶紧睡一觉,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
最后还是忘了要给手机充电。
言决享受完江熠然温柔的擦脸服务,刚从卫生间里出来,便接到了言琤的电话。
“我给荆棠打电话,发现他关机了。”言琤问,“他现在还在你那边吗?”
“不在,现在他在家里,已经睡下了。”言决说完,忍不住叹了一声。
言琤敏感地捕捉到这声叹息,紧张地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病又发作了?”
言决本来不想把今天的事告诉言琤,免得影响言琤的工作状态。可现在言琤自己主动问出口了,他也不好瞒着。
“是……”言决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道,“不过,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太想你、离不开你。”
电话另一头的言琤苦笑道:“没想到会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言决低低哼了一声:“那笨蛋不知道在钻什么牛角尖,一直死憋着,等他自己想通了跟你说,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还有你,你又在钻什么牛角尖啊,爸。”言决抬起眉,“我看你们两个都该坦诚一点。”
言琤问:“怎么忽然说这些?”